“宝贝!”魏玺大惊失色。
他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助跑,罗栗如今的模样分明是……
本能地想要扯开弟弟的手,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但入侵体内的少许药性却一丝丝蚕食着魏玺的理智,梦境与现实糅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虚实,他抓着罗栗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松懈下来。
“轰——”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大雨瓢泼而下。
雨滴纷纷落在海面上,漾起层层水纹,原本平静无痕的海平面渐起波澜。雨势渐强,打落的嫩蕊落在水面,随着海浪不断起伏,抛起,又坠下。
“啪——啪——啪——”
海浪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将水花打出片片白沫。
飘摇的嫩蕊泛着微红,在暴风骤雨的摧残中愈发惹人怜惜,海浪缱绻,恨不得将嫩蕊揉碎沉入海底。
直至云消雨歇,海浪打出的泡沫落在了嫩蕊上,被乌云掩盖的皓月重新现身。
魏玺生无可恋地站在窗前,雨滴挂在窗沿上,时不时滴落两滴,夜风习习,凄凉得宛如他此刻的心情。
就在刚才,他把他的宝贝弟弟,睡了。
纵然有药性使然,他却不愿将自己的失控完全归结于那杯酒水,毕竟,他在中途就清醒了过来,却依旧没有停下。
替罗栗清理过之后,他就一直站在窗前,已经傻站了十几分钟。
“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魏玺肩膀一抖,忙不迭冲过去往床底下找手机,把手机静音后立刻看向床上的人,见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被吵醒后长舒了口气。
再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罗老爷子。
魏玺心下一沉,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电话一接通,罗老爷子声若洪钟的大嗓门就直攻百会穴:“小栗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他?”
魏玺定了定心神,强自平静道:“他现在和我在一起。”
罗老爷子早有预料,先前和穆呈煊谈完出来,正想带着外孙去认人,才发现人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魏玺。但自行猜测和亲耳从魏玺口中听到承认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罗老爷子当即就炸了:“魏玺!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
魏玺自然记得。
上次他偷偷接了罗老爷子的电话,知道老爷子反对他和罗栗来往,便私下和他谈了条件,等罗栗上大学之后便慢慢退出他的人生。
“你是不是以为剩下这两个月就可以任意妄为,以为我不敢动你了?!赶紧带罗栗出来!”
“不是的,”魏玺抿了抿唇,“小栗他喝醉了,我只是找了个地方照顾他。”
罗老爷子一顿,火气顿时更大:“谁让你给他喝那么多酒的!”
魏玺本就心虚,对于罗老爷子的怒火简直就是逆来顺受:“小栗是一杯倒,是我没注意,不小心让他喝酒了,很抱歉。”
罗老爷子又在电话里骂了他几句,便要过来找人。
魏玺挂断电话,才发现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老爷子要来,他不能让别人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在窗户已经开了许久,味道应该散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没有在罗栗身上留下痕迹。魏玺卑劣地如是想道。
魏良是跟着罗老爷子一起来的。
面对老爷子的时候只有心虚,可对上魏良,这个将他养育成人的养父,魏玺则不可抑制地羞愧起来。
罗栗消耗了大量精力,正躺在床上睡得香。
衣服已经被重新穿了回去,就是挤在被子里变得皱巴巴,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会想到这身做工精良的定制西装在不久之前刚被剥下来过。
“你脸怎么这么红?”魏良趁罗老爷子去看孩子,小声问道。
魏玺只是僵硬地笑。
罗老爷子看过外孙,见他的确只是睡着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知这场生日晚宴是到此为止了,埋怨地瞪了魏玺和魏良一眼,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魏玺看着罗栗的睡颜,良心备受谴责,终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怀疑罗栗喝得那杯酒有问题。”虽然已经大致知道了池梦下的是什么药,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希望能做个身体检查,便把池梦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即便届时东窗事发,他也不愿为了保全自己而让罗栗受到伤害。
罗老爷子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罗栗清醒过来的时候,满鼻子的消毒酒精味儿。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反应也慢了许多,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房间内只有一个护工在打瞌睡,不见魏玺或是其他熟悉的人。
“喂,醒醒。”罗栗只得把护工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