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想找个活儿好的就没必要找他了。”
“那?”
“我有时候真羡慕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可以义无反顾,不计后果任性而为。”
她那么努力,依旧做不到任性。
他过去可以任性恋爱,任性出轨,任性复合,又任性开启任何一段恋情,不用考虑任何,随心而动,随性而动,在白若兰看来,她无法任性,她好像怎么努力,都框束在一段不能自我的生活里。
而我们对话里任性而为的那个,说不提白若兰就这么不提了,非常洒脱地堕入声色。我后来挺久没碰着他,十分怀疑他在故意避开我。朋友圈的照片可以看出,他过得很好。有没有白若兰,他都可以拥有爱情。
我主动联系公孙那天,刚和女友吵完架,谈及分手。她轻飘飘道出分手时我就知道,我们离真正的分手不远了,可我还是接受了她的道歉,抱着她,哄着她,静待她入梦,离开了她的公寓。不知道还能在一起多久,但还爱着,便愿意残喘苟一段终末期。
公孙携酒气现身小酒吧,见着我条件反射般掏烟,又想起我提过戒烟一年的事,局促地收回。我轻扯嘴角,从他指尖抢过,抵入唇缝,“生活都这么操蛋了,留点合法du品给我续续命吧。”
他掏出打火机,为我点上,“怎么?不是说要结婚吗?”
“结,争取下一个结。”我深吸一口,灌入肺内,淡笑地敷衍。
他没问原因,向服务生招手要了两瓶冰啤酒,我摆手,“不方便冰的,常温吧。”
他几乎忘了我是个女人,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冒犯的话。我感觉到磁场的生疏,主动热络,“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他也掏了根烟,凑近我,鼻尖几乎碰上我的脸颊,又飞快直身,抽了一口,“你呢?不是之前说女朋友签了公司吗?”
“所以不跟我联系?”我故意怄他。
他别过脸,“哪儿的话。”
啤酒来了,他喝得很快,仰头半瓶下肚,酒花噗滋噗滋在舌尖炸开,爽得他眉头舒展。我问他,新女友怎么换风格了?
女强人款,利落短发,职业西装,我都不敢相信是公孙的女友,毕竟他口味十分单一。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没意思。”
“开窍了?”气氛太好,脑袋一钝,我说出了那个被禁止的名字。应该说,当时我以为她的名字被解禁了,没想一开口,公孙的脸色立时一冷。
“丁烟,我不问你们为什么闹分手,你也别提她。”
不准提就是没放下,但我闭了嘴。两瓶酒下肚还是忍不住遗憾,以前提到白若兰就滔滔不绝的人,突然提也不让提了,就像以前我和女友以前在出租屋如胶似漆,那是个要跑公厕的烂环境,我们居然快乐了一年多,结果现在日子好了,我们却渐行渐远。
“是不是恋人走着走着就会散。学生时代谈的换到社会就走不下去,穷困时候谈的换到富裕生活也会变质,男女走不下去,女女也走不下去,爱情真是个王八蛋。”
公孙说,“女人都他妈狼心狗肺!你换个男人试试。”
“换谁?”我眯起眼睛,故意打量,“你吗?”
“我是换口味了,但也没有换那么彻底,”他嫌弃地推了我一把,“你找找其他的。”
我苦笑,“我只爱女人,就像你只爱女人一样。”
公孙取酒的动作顿在半空,舔了舔嘴,终是没开下一瓶。他起身去解手,回来时,似乎决定了什么,脚步坚定地走到我身旁,用力拉过椅背,将我转向他。
我措手不及,稳住重心,反射性地推他,啐骂神经病。公孙朦胧着醉眼,一字一顿道,“白若兰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没想到我的答案会造成如此大的后果,如果知道,我可能会说不清楚,或是直接否定,问他听谁说的,而不是挑事般勾起唇角,“怎么,不是不准提吗?人家要结婚,你急什么?”
白若兰最近出的衣服做宽腰线,想拓宽大髋部女生的市场,拍的照片较前腰显得粗一些,有不少粉丝八卦,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粉丝多是这样,操心这那,没想到公孙会看到,这个男人真是变/态,连评论区都会翻。
我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得意洋洋,结果没几日,女友告诉我,白珊妮与王一伟分手了,公司拼命在压这个事儿,怕影响新品销量。
我第一反应竟是心头鼓掌,想着如何婉转将此事不经意间道破给公孙,谁料就是这孙子把这事儿搅黄的,我以为他好歹愧疚一下,没想到他两手叉腰,扼腕遗憾,早知道早点干了。
公孙檐真不是个东西,他找上王一伟。毕竟是海龟,前尘往事自是不会计较,可出轨到底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