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昔无语地瞥他一眼:“又不是说你, 你这一个劲的点什么头?”
谢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他一时激动便忘了如今的处境吧。
也不知是看不惯谢准与宋芷昔之间太亲密, 还是终于找回了从前的感觉,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玄青便趁这时爬了起来。
他倒是想通了, 与宋芷昔之间压根不必在意脸面这种问题。
下定决心的玄青刚要学宋芷昔玩偷袭, 宋芷昔便一个眼刀扫去。
手都扬起一半的玄青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见他这副傻样, 宋芷昔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这突如其来的抽风一笑倒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玄青不由得也弯起了嘴角。
宋芷昔又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罐专治铁打损伤的药膏。
这些年来宋芷昔为了炼体,可没少磕磕碰碰,这药膏是她闲暇时翻医术自制的, 虽比不上人专业医修的特效药,治疗一些外伤的效果也还算不错。
宋芷昔用食指挖出一块乳白的膏体,再以掌心化开,动作轻柔地抹在玄青脸部受伤的地方。
从前与宋芷昔再亲昵都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这般玄青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宋芷昔盯着他泛红的耳根若有所思,颇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欣慰感。
被宋芷昔这么一盯,玄青愈发觉得脸烧得厉害,他一把夺过宋芷昔手上的药膏,哼哼唧唧道:“就这点小伤口还不配让老子上药。”
宋芷昔从玄青手上拿过药膏收入储物袋,好整以暇地蹲一旁托腮看着继续闹别扭的玄青:“你又不暗恋我,干嘛非弄得跟我有一腿似得?”
玄青直哼哼:“管我呢!”末了,他又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念叨着:“反正你养野男人,老子就是不开心。”
宋芷昔简直想敲开他脑瓜子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想也没想,宋芷昔又狠狠在他脑门上一敲。
额上本就有淤青,再被宋芷昔这么一敲,玄青疼得直咬牙。
这倒教宋芷昔发现一个之前没发现的问题。
大抵是真长大了吧,玄青这货倒是比从前稳重不少,换作从前,哪怕是有一点磕磕碰碰,他都得叫得像杀猪一样。
宋芷昔神色一敛:“以为人人都像你,靠老娘我养啊?”说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师父对我有恩,离开前将他托付给了我,所以,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半个儿子。”
野男人谢准听到宋芷昔这话时,险些要被口水给呛到。
玄青的关注点显然与别人不太一样:“他师父是男的是女的?”
宋芷昔简直无语:“再这么下去,我都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玄青一脸嫌弃:“你倒想得美。”
直至这里,此事才算翻新篇。
玄青依旧一脸别扭,倒没继续纠结那事,只时不时用眼刀剜谢准一眼。
谢准那叫一个如芒在背,可他偏偏又不好说,毕竟这人一看就与宋芷昔交情颇深。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玄青便来到了宋芷昔与谢准的临时住所。
介于此处妖兽实在太多了,他们二人又无冷霜霜那样强横的实力,便挑了株最粗壮的树,在上面搭了个树屋凑合着住。
风餐露宿近六十年的玄青本还一脸期待,可当他看到那堆险险卡在两根树杈之间的粗糙木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都忍不住在心中吐起了槽,就这德行也好意思称之为树屋?
玄青自认还是挺了解宋芷昔这人,不论身处何处,她都总能过得像度假般悠闲惬意,哪怕尚在逃命,她也从不忘要去享受,芳香馥郁的盆栽鲜花与成套的精致茶具是绝对少不了的,她甚至还随身带着好几张够六人同睡的拔步床,与她在一起,从来都不用担心会过苦日子。
玄青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何以让那样一个讲究到近乎矫情的姑娘变成如今这副糙汉样。
玄青陷入沉思的时候,宋芷昔也在思考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她与谢准临时搭建的书屋勉强只够两人睡……
宋芷昔扫了眼那寒碜到不行的树屋,又暼了眼身高腿长,一看就无法挤进树屋的玄青,很是认真地道:“这里已经没你的位置了,要不,晚上你就变回原形,找个树杈随便蹲蹲?”
“……”
玄青简直无话可说。
哪有这样的,简直是有了二胎就忘了长子!
话一出口,连宋芷昔自己都觉有些不妥,她扬声长叹:“行吧,晚点找谢准帮你搭个,反正那货除了修炼做什么都来劲。”
玄青这才神色一缓。
宋芷昔与玄青纠结住房问题的空当,谢准已端出他煲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山珍海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