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一脸沉静,显然一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模样,心想不能吓唬得太过,于是揉了揉她脸颊,和声道:“你家厂督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下,见喜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声音也跟着瑟缩起来,“若是阎王爷存心想收您,我怕是今晚就成了您的遗孀了。”
梁寒脸色黑了黑:“……胡说八道。”
她湿哒哒的杏眸盯紧他,“有多痛,我能帮您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生生忍着呀。”
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抬手给她拭泪,指尖拂过的地方如滚水般烫手。
半晌,又将她抱紧些,脑袋放到颈边来,“这事儿见得多了,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有人虎视眈眈,你怕不怕?”
她心里更是难受,眼泪滑入鬓中,又忍不住怨他:“您瞧瞧,造的孽多了就是这个下场,就凭您平日行事的手段,老天爷迟早看不过去,我都不想心疼您了!”
梁寒愣了愣,这是在说他活该?
他心里不大爽快,很快沉了脸。
正要冷声斥她,脖上的伤处忽然传来酥酥麻麻的痒,他微微顿住,垂眼竟瞧见她将檀唇压了上来,舌尖轻捻,正缓缓舔舐着那处伤口。
见他有了反应,她慢吞吞地抬起头,解释道:“以往我手上破了口,都是含在嘴里止血止痛的,我给您试试吧。”
没等他回应,温温热热的唇又贴上去,原本轻微的痛意在唇间慢慢漾开,慢慢转化成一种水样的温柔。
这样昏暗的烛火里,尤显得多出几分旖旎。
吻过多回,今日似乎有所不同,轻重缓急拿捏很是到位,舌尖轻扫伤口的血肉,卷走所有的疼痛,也让他沉醉其中,连指尖都忍不住轻微战栗起来。
这样的失态并不常有。
他揉了揉她后脑,有些想笑,“多来几次,你倒是轻车熟路了。”
被厂督夸奖一回实属不易。
她吞咽了声,眼尾的泪慢慢消散,“您放心,我脑瓜子不笨,学起来很快的,这些在我眼里都是些小儿科,你这会儿还想要试试别的吗?”
梁寒气笑了声,她这算挑衅么?
敢如此大言不惭,难不成以往的娇羞都是假的?
她忽然“哦”了声,“不过您受了伤得好生养着,这动作幅度不宜过大,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有些做不了的,咱们慢慢来好吗?”
梁寒:“……”
这是哭傻了,气糊涂了,还是他错过了什么?
她攀上去,贝齿轻轻啮过他的耳朵,留下一排排浅浅的牙印儿。
又做出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从耳畔吻至下颌,每一次熨帖都烫得人心肝揪起来。
他受不住,狠狠将她揪回来,“你喝酒了?醉成这样。”
见喜微微喘着气,一脸茫然,又有些气恼。
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成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谁能是这方面的天才呢。
才看了一晚上的书,就迫不及待要她蟾宫折桂,督主大人这么聪明,恐怕也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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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按捺不住
姑娘生龙活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你越是摁着她脑袋,她越是拿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这架势,就像他在衙门斥责下属,说一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底下人领了命立即下去办,定要证明自己并非无用之人。
白色的日光从窗纸外透进来,扫在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脸颊,鸦羽般的眼睫垂下,在眼底投下一圈淡淡的柔和光影。
梁寒凝视她许久,唇角弯起,在她眼尾落下珍重一吻。
就当是补偿她昨儿为他流的眼泪吧。
她倒是睡得香甜,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砸着嘴,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
梦里面会有他吗?
眼看日上三竿,不得不起身了,梁寒捏着她脚丫子的力道加重了些。
见喜这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对上厂督贴得极近的一张脸,暗自一惊,揉了揉眼睛问:“厂督,几时了?”
梁寒觑了眼窗外的日色,“巳时过半。”
见喜张了张口:“都这么晚了!您今儿没有公务吗?竟也睡到此时。”
梁寒:“……”
昨儿差事办到后半夜,回来又陪她胡闹整宿,她竟还有脸说这话。
不过,人也的确疏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