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大半夜不好好睡觉,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来这里。老秀才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可是这种情况也知道不对劲于是趁着那声音还在远处,藏身于暗处。
老秀才的眼睛还算好使,他抬头看了看敞开的窗户,宴行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声音。他伸手在地上摸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砖头,掂量掂量,除了有点黏腻发臭以外,这砖头分量还挺足,于是他握在手掌间,要是这人心存不善,他就上去给这人一砖头。
静静等着,这声音渐渐逼近,老秀才吞咽口水,心中开始发怵,拿着砖块的手开始发颤,他心中道:好你个宴行,撇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来的这人恰恰是那个剥皮客,我就是手握刀枪恐怕也难保全我这身皮囊了。
越是想着,老秀才就越是害怕,随着脚步声逼近,他的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心跳跟打鼓似的,一下一下的撞击,仿佛就要穿破胸腔跳出来。
“尽知道让我来干这苦活,白日里也不说清楚,大晚上的倒是叫人出来折腾,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倒是拿捏起来我们。”声音已经近的只要老秀才站起身就能和这人打照面了,这人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脚步轻浮,还时不时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老秀才琢磨这人的语气和身量,松了一口气,这人估计不是剥皮客,于是正想站起来。就听着人说“我倒是想剥皮,我可有那个本事...”,一语未毕,老秀才“唰”地站起身来,手上的砖头不留情面的狠狠往下一敲,这人没有想到大半夜这里还藏着个人,一时间没有防备,让这个老秀才得了手,脸上的惊恐表情还没有展现,登时就倒下去了。
这时候阁楼上面的窗户探出一个人影,“老秀才你搞什么?”
老秀才的手直哆嗦,啪的一声,手中的砖头掉下去,“这有个人,我,我听见他说什么剥皮,我一个惊吓,就,下,下手了。”
宴行借着月光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影,然后从窗户翻下去,老秀才吓的往后趔趄几步,一张脸在月光下愈发的发白。
“没死”宴行把手放在这人的鼻子,还能感受到微弱的鼻息,随即回头,看到老秀才一副吓傻的模样,“人没有死,你怕什么?”
“可是这人,这人...”
宴行站起身歪着头打量一会,说:“看着打扮应该是个下人,大半夜的来这里肯定也不是闲逛,没事,先把人拖到那马集栅栏下去。”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昏厥过去的人拖到栅栏下,甩手一放,道:“老秀才,你同我上去,我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
老秀才这个时候已经是双脚发软,他这人胆子不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仵作的,他一生求得是个安心,进大牢的时候也没有做什么让自己觉得心生愧疚之事,而此刻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打的昏厥过去,心中不觉的害怕起来,摇摇头就要倒下去。
宴行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我说,你怕什么,人也没有事。”
“我,我,他,他...”
“他个屁,大半夜的他也不知道是你”宴行强行将人箍在身边,手搭在老秀才的肩膀上,一个使劲,脚一蹬,人就上去了。
老秀才这方才才被吓过,这时又被宴行一把的抓上来,不觉惊呼一声,可这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他自己及时捂住嘴,只一双眼睛的珠子瞪得快掉出来。
“可别在这里吐出来”宴行看老秀才弯腰扶着窗,不住的犯恶心。
老秀才胃中翻涌酸意,眼角挤出几滴不合时宜的酸泪,“下,下回上来的时候,提醒我一声。”
宴行在老秀才背后拍了拍当做安慰,然后猝不及防的拉起老秀才,拖沓的几步,“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你你你,先放开我”老秀才站起身,撑了撑身上的衣服,松了松领子,喘息一阵。
呼~
从刚刚到现在总算是一口气喘上来了,抬起头,老秀才发现宴行让他站在了雕花床的边上,他睁着眼拿过宴行手中的火折子,眉头紧紧的看着床头上几道不太明显的痕迹。
“这是——抓痕?”
几道淡淡的抓痕在床上的雕花之间,在黑夜中抓痕上面还有点点的莹白色,只能在漆黑中窥探一二。
“是,你在趴下去闻一闻。”
闻言老秀才趴下去,用鼻子仔细的嗅着,过了一会他道:“酒?”然后摇摇头反驳道:“药?不对是酒才对。”
“不知道,闻起来酒气里面夹着一点苦味,白天里的人忙着打扫地上的血迹,没有注到这里面。我奇怪的是,抓痕上面怎么会发出荧光?”
老秀才伸出手指在划痕上面,这划痕特别地浅,不仔细感觉平时肯定会忽略。此刻也就在黑夜里看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