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开口,无事。”贺州市缓缓地温和说,他说话的语气轻柔,吐出来的字眼又是有力,对面的乞丐看看宴行的表情。宴行见隔壁贺州山既然问了,只好耸耸肩膀,示意这人可以开口,但是眼睛却没有松开,仿佛只要是他开口说什么污秽的话,那银针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将人刺穿。
这人犹豫不定,又看看贺州山,好半响,才开口问:“我今早听见狱卒闲聊说是城里面又出事,就想问问现在外面的情况还是一样的糟糕嘛?昨天晚上死了几个姑娘,城中的姑娘都已经跑了没有,你们都是因为这事进来的嘛?”这人说话的语速很快,仿佛要一口气将肚子里的所有问题全部倒出来。
说来奇怪,地牢里本来还有些去窃窃私语,这乞丐的话一出,众人就突然间的没有说话了,仿佛都在等贺州山的一个回答。
宴行也注意到了,于是终于开口说话,“你们终日呆在这种地方,也会关心城中的事倒是稀奇。”
乞丐见他这样说,也不恼人,只是说:“我们之前这里关了一个女贼,第一次作案,东西都没有偷到手,就被官府抓住了。才来这里关了两天,皮的很,什么话都说,一点也不担心。我们牢中的几个没脸皮的还说出去了之后要娶人家,谁知道——”说着,这人突然就顿了了一下,然后语气淡了下来,“第三天,她就是一身的皮也没有了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贺州山听到这里,心底一惊,连牢里的女贼都不放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这座小城里面所有女子痛下杀手?这样恶劣的事件,为何其他地方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过?
宴行听完之后,沉默好半天,然后盯着牢里面的各色姿态的人,没由来的刺痛一句:“这牢里面好说歹说也有十几号人,那女贼出事那天你们全都睡死了嘛!”
他这一句话激起千石浪,本来众人还有点畏惧人高马大的宴行,可这句话实在是伤了这些素来谨慎,惯有尾鼠的嫌犯,七嘴八舌的大家开始说起那天的事。
“说起来那天真他娘的见鬼,那小女娃前一天晚上还没大没小的和我说笑,第二天早上连身上的皮都被扒了,我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谁说不是,我杀人防火的营生也算干过不少,做成这样子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的,那天尸体抬出去我差点就直接吐了。”
“最要命的是,我们这里面大家都是在刀剑上舔过血的人,要活剥一张皮,怎么就是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天晚上当真就是这样睡地死?”
众人七嘴八舌,脸色各异,纷纷开始回想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结果回想起来什么也没有。但是贺州山却好像抓住点什么了。
这些嫌犯不知道来自哪里,口音一个比一个重,有的还是自己带着方言,也不管别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说的话又快又不清楚,贺州山只得全神贯注的听这些人说关于那个女贼的死,猛然间他听到说:活剥?
“害!肯定是给我们饭菜里面下了药,不然怎么会一点也听不到!”一名男子振振有词说道。
“肯定不是!我做假药毒品这么多年了,什么蒙汗药只要在我的鼻子面前飘过,我都能察觉出来!那天晚上肯定是没有用蒙汗药的!”
“那可不一定,那人死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们不可能一个晚上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众人就着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各种说法,一时间本来安静的牢房里犹如菜场。
“奇怪,那位兄台我...”贺州山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口舌之间,不但有人在说起这件事,就引文各人众人说法各异,还激起几位突然起了争执。
咳咳咳!宴行用力地咳嗽了几句,众人眼睛撇过去,只见宴行面色冷漠,指尖翻飞玩弄几根在黯淡光线下晶晶亮的银针,众人想起刚刚看到乞丐面前的银针还钉在牢门上,只一会,大家闹腾腾的声音渐渐的消弱下去。
贺州山虽然看不见隔壁的宴行,但是知道宴行是故意让众人安静片刻,于是抓住一点时间就忙说:“刚刚听见你说着那个女贼是被活剥了皮的,你们又说那天晚上谁都没有看见,所以是怎么知道这人是被活剥皮的?”
这...又是半天的安静。
“这就要问问刘酒了”那乞丐手指朝着里面的一个方向指去,那边的牢房在地牢里唯一的一间窗户边上,可是越是有光透露下来的地方越是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这乞丐指出,估计贺州山也会注意不到那里面还有人在。
贺州山眼神随之过去。
“刘酒!醒醒!”乞丐朝着那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