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偏过头看着华书行,华书行冲着对他点头,仿佛对方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叔父已经和你说了吧。”
“嗯”
少年面容憔悴,眼睛大而无神,本应该俊秀的脸上徒添几分萧索。
华书行见他面色不好,安慰道:“皇上不必担忧,臣也想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京城当中太多的谜团,不去一趟边境弄清楚是解不开的,更何况——”说到此处就没在往下面,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汇,心知肚明。
少年滚动喉结,一脸愁容沙哑道:“这段日子里,他越发的嚣张,就连马邑失守这样的军情都瞒下来了。若不是有人秘密上书,我在这朝中怕是要等到匈奴攻到城门外才知晓。”
华书行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燃眉之急,马邑的百姓生死未卜,匈奴的目的和意图还是未知,国家山河尚在危机之中,只有先抵御外侵才能稳定朝中。”
少年附和点头道:“的确,现如今这才最重要。”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当朝少年皇帝与南方水军统领华阳中,其子华书行在这偌大偏殿中秘密分析朝中大局,直至夜幕降临。
夜如期而至。
“这么大的场面!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一名年幼的宫女端着一只银边漆底的攒盘往着后花园走去问道。
“害,你这也不知道,这是陛下对两位即将出征的将军做的宴席。”一旁较大年纪的宫女说道。
小宫女明显不知情,一脸天真问:“出征?这又是哪里出事了?没听说呀?”
大宫女鄙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道:“当然是胡府军的那个遗腹和华将军的独子啊!”说后一脸的倾羡。
“胡府君的...哦!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小宫女仰起头说话声音渐渐变小,随后机灵左右看看,踮起脚尖趴在大宫女耳旁说:“宴客京?”
大宫女也微微倾下身子听,而后点点头,双颊绯红道:“虽说如此,但据说这位公子哥长相俊逸,不知今日是否有缘看上一眼。”
“那,那位华将军的独子你是否知晓?”小宫女接着问。
大宫女一脸的得意,笑挂眉梢,点点头,正欲回答时,身后突然传来训斥声:“谁给你们胆子!在这里嚼舌根!”
两位宫女吓了一跳,小宫女手中的盘子差点摔落,幸亏大宫女手扶了一把,险险地稳住,没让那珍贵的果子撒落一地。
两人回头看到来人心中不免一惊,立刻的欠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嬷嬷。”
这位年轻的嬷嬷满脸怒容喝道:“还不快将攒盘送到宴席上!”
两位宫女忙不停及的赶紧退下去。
今日的宴席设在了玉和殿。朝中为了安抚人心,关于马邑的失守并未透入出去,只说要锻炼锻炼这朝廷中小一辈的将军们。故也并未有很多的人来此践行,甚至有些朝臣带着自身的家眷来此赴席。
尽管如此,没有不透风的消息,宫女尚且知道将军出征,朝中大臣又怎会不知马邑失守,众人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殿中座位按等级辈分排好,皇帝却没有出席,派了身边的一名心腹来传达意思,大致就是有事耽搁,众人自便。
华书行一早便进宴席,早早就坐在了坐席上。
宴席开始,受邀的臣子只认识华阳中,并没有见过华书行,只是看着这人一句不语,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敢上前,生怕是哪位大臣家的独子。
而另一边,宴客京的坐席上迟迟没有来人,甚至一个来打发消息的都没有,众人颇有异词。
“这宴客京可真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他虽然是功臣之后也不敢这般无礼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
“哎,此言差矣,这番众人突然举荐他出塞边境,皇上同意也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从京城的奢靡骄淫一下子换到边塞风沙,任是谁也无法接受,常理常理。”说话这人穿着蓝色朝服,手中拿着酒杯,对刚颇有异词知道回道。
一旁的年长老人还未过三旬,已然醉了,见他们正说起此事也加入进来,醉醺醺回道:“哎,话虽如此,可是作为胡府军的后人,如此生活怎么对得起当年的..”
“禁言!”一旁的几位官员面红耳赤突然声起。
猛地这方安静下来,说话这长老被人一惊,酒醒七分,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向四周张望,众人忽地不在谈论,陷入死寂。
另外一边的官员也正在议论此事。
“这番宴客京和华书行均是代替自家的荣誉而去,若是宴客京成了,胡府军就有可能再次占领当年的半壁江山,那么华老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一名油腻大肚的官员说到此事,头头是道分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