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山看得惊心动魄,这个人他肯定在哪里见过,但绝不是在马邑,他是谁,木将军呢?那个被唤做李将军的人在各路人群中穿梭,贺州山没有直接上去询问,而是到了偏僻的地方,拉过一个受伤的小兵,道:“木良将军呢?”
那小兵哭哭啼啼,抽噎道:“将军战死了,本来我还要出去救他的,但是他们都不出去,他们说木良将军和匈奴勾结不成才引来了匈奴,不肯救他,还关上城门...但是我知道木良将军是个好人,他肯定不会和匈奴勾结的。”接着他把城门打开又关上的全部过程和贺州山描述了一遍。
贺州山放开小兵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小兵哭泣的跛着脚离开。
这里面有诈,这是贺州山的第一个想法,其次是,那个李将军绝非善类,恐怕他是故意害死木良的?但是为何匈奴会突然来袭?大半年藏在北宁里面,城门紧闭,为何为一夜之间大肆偷袭?
想了一会,贺州山无法找出答案,看现在的情况而言,出城是不可能了,只希望他送出去的白鸽能够安然无恙。
不过还有个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必须现在让这个李将军退下,不能让所有人听从他,这人偏激,心底下藏着心思,恐怕会带来灾难。
李将军已经代领木良的职位了,虽没有实说,但是实权却是在他的手上的。那些突然多出来的面孔个个称赞他,恭敬喊他李将军。
阿胡被匆忙安排进了老楼,这栋老楼是当年为了抗击匈奴建立的,名字叫做老楼,看上去可是一点也不老。
这栋楼不是用木头,黄土做的,全部是用大块的石头搭建,牢固无比,在这种边境的风霜下,多年屹立在此。
一旦发生变故,匈奴来犯,所有人就躲在老楼里面,这楼巨大,共有三层,外面一个圆形的院子围绕老楼,院子的围墙也是巨大石块堆砌。方便院子有人守着,也能抵御外来袭击。
此时此刻,躲在院子里面的百姓听闻城门守住,感动的泪涕横流,只有阿胡,眉头紧皱。
——这里面几乎全是老弱妇孺。
太不正常了,平时街上也有很多的男子,而现在这栋老楼,包括院子里面的人,几乎全是妇女孩子。
阿胡心里面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家那汉子呢?”一个大娘扯着另外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问。
那妇女道:“哎呦喂,我家那口子一天到晚懒得不行,结果今天匈奴来袭,说什么要挺身而出,保护大家。”妇女的眼里闪闪的自豪。
大娘听闻,也笑了,说:“我家那口子也是啊,关键时刻说什么要为民,这人,你说说,平日里——”
说到这个话题,各路的妇女开启了茶话会,内容无一不是自己家的汉子要去城门抗击匈奴。她们有的年轻,有些已经是上了年纪了,但是说到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是骄傲的,自豪的。
阿胡心里面有个恐怖的猜测。
“所以说你就是朝廷派来的华大人了?”李将军手里拿着文书,眼皮也没有抬起。
贺州山说:“是。”
周围的人眼神都朝着贺州山身上去。
“木良将军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李将军在反复检查了文书的真伪之后,抬起头看着贺州山。
贺州山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他道:“朝廷以为木良将军是捐躯了,所以派我来接替,可我到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死,于是我便让木良将军不要声张,待我和朝廷写明情况再做定论。”
“哦,原来如此。”李将军眯着眼睛缓缓道。“那行啊。”说完之后,这人动怀里面掏出那方小小的军印往贺州山一丢。
贺州山抬手接住。
李将军转身就离开了。
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贺州山看着他的背影想。
“华将军,”手下面的人过来道:“老楼里面的人要让他们出来嘛?”
贺州山好像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这个称呼,他现在才感觉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才是接上正轨,木良战死,贺州山接过军印,成了守城的将军。
“暂时不要,匈奴就和我们隔着一座城墙,危机没有解除,所有人待命。”
“是。”
这边的宴客京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他早就接到消息今天赤勒尔悍将会偷袭马邑,可能成功,但也有可能失败。总之,贺州山的命像是被悬在匈奴的冷刀之下在,随时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贺州山调动城中军队的时候发现,那些忽然冒出来的士兵,仿佛是这城里面普通老百姓,他们有的人在街上和贺州山打过照面,有的没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一直以来就生活在马邑,而且一身的功夫没有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