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山觉得奇怪,这两人不是不应付嘛,怎么扯到一块去了。
那会,宴行同小将出门来,问他:“你们府上的净澈大人是什么人?”
小将斟酌了半天,磕磕巴巴说了一句:“他,他同我们将军关系很好,现在是我们将军府的当家人。”
只就这一句话,宴行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将军府里面的人对他毕恭毕敬,两人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既然如此,你们净澈大人同你们将军多久了?”
小将回忆了一会道:“将军提携做守城不过三五年,他同将军可能要更长时间罢。”
宴行点点头,问:“那个倒霉蛋说什么净澈大人是南楼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谈到这里,刘酒也静耳倾听。
小将歇了半分,驻足,说道,“这个本是不好多嘴的,可如果净澈大人当真和此事有关,那我也定知无不言。”
“净澈大人曾是招英楼的头牌。”
刘酒闻言紧紧皱着眉头,宴行不解:“招英楼?”。刘酒在一边解释:“这城里面最好的南楼,就是招英楼。”
宴行回忆净澈的长相,仔细想来的确是干净底子里面透着一股子邪魅,原来是个这样的出身。“那你们的将军是怎么和这人碰见的,还让他做了你们府里面的当家人。”
小将顿了顿,晃了晃脑袋道:“我进府晚,很多东西不太清楚,但是我偶尔听见下人们说将军从前是一个浪子,后面在这里无意间碰上了净澈大人,两人就认识了,再不久就是将军擒住采花贼,朝廷特例让他继了老将军的守城位置。”
宴行听着听着竟然就失神了,采花贼,怎么这里有个采花贼,难不成就是当时蓝青田碰到过的那个采花贼,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小将说完,脸色不怎么好,看来对于说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芥蒂。不多说什么,宴行就直接和他交代,既然将军派他帮忙,那就请他去找一找那个倒霉蛋,这人恐怕还知道点什么。
小将本来今天回去时,请将军开了府里面的藏书房,这个藏书房其实也算不到是将军的,只能说是净澈大人的。
因将军每日繁忙,并没有很多时候看书,顶多看些兵法,书房里面都是净澈大人闲来无事看得书,他想着既然衙门的藏书阁没有,那将军府里面的书房会不会有,这才刚请了将军开门,替将军收拾案几上的东西,这方宴行就进来了。
既然宴行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就不如先回去找人出去找那个倒霉蛋,书房就先耽搁一会。
宴行还想着今天晚上可以让贺州山好好休息一会,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因为他们今天要夜刺招英楼。
贺州山看了看身上穿的衣裳,华服绣锦,金线绕边,一层一层的穿上去,衣服还略微有些沉,加上发髻被改了改,现在俨然是衣服风流公子的模样。
再瞧瞧宴行,更不必说,这人本来就是混账在这种地方的,风流气韵不用打扮就显现出来,如今稍加收拾一下,活脱脱的浪荡哥儿。
“有必要打扮成这幅样子?”贺州山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很是不满意,怎么看自己都觉的别扭,宴行笑眯眯打量前后绕了一圈,说道:“好看的很,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贺州山眼角瞥了一眼,凉飕飕地来了一句:“你从哪里来这些衣裳?从前便有的吧。”
宴行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一边的老秀才看到两人打扮,瞠目结舌,真是人靠衣冠马靠鞍,两人本来就是一副上好的皮囊,这两天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这时换了件衣裳,收拾一下,倒是有了流连花丛的京城公子哥的味道。
“宴公子的这些衣裳,都是上好的金丝材料啊!”老秀才边说着还用手在上面搓了搓。
宴行哈哈的笑了笑,打了个马虎,把这件事混过去,贺州山又问:“去这种地方真有必要穿成这种模样?”
老秀才连忙接嘴说:“哎,贺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进这种烟花场所里面的,均是一些眼睛势力人,看你穿的一般般,招呼也不愿意和你打,见你要是穿金戴银,富贵人家,恨不得掏心窝子都交给你。”
宴行在旁边道:“老东西你从前也是烟花场所里面混迹的人啊?”
老秀才脸上一红,好半天又说:“不怕你们笑话,我从前还真没有进过这种地方,那时候一是没钱,二是觉得辱没读书人。不过啊,现在我也没有那什么想法了,这把年纪了,不能玩也该开开眼界,浪荡一会。”
宴行和贺州山闻言,不觉的笑出声来,感情这老家伙今天晚上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去是因为这个原因。
宴行叫来老梁,备了一辆上好的车轿,夹着马车去往这城中最有名的招英楼。漆黑夜空,今晚竟然一点月色也无,此时已经过了立夏,晚上街道无人,一阵凉风刮过,只觉毛孔张开,浑身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