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云比划了一下动作,红刀子出白刀子进,估计就是这样的,垂涎的说,“姑爹,你现在可不可以把镰刀给我磨下?”
“以后等我去到那个国家,我就给你带钢做的镰刀,我给你带十把。”
乐得朱仁新马上把镰刀递给陈海云,“来来来,姑爹教你怎么磨。”
“手要放低,劲要使均匀,否则就成了磨哑巴了。”
“对,就是这样……”
冼重阳歪着脖子看得津津有味,这人带孩子倒是听耐心的。趁机透过瓦楞帽,看清朱仁新的模样,倒是长得挺秀气,两条俊眉肆意的往外长,说得高兴了,跟着抖了抖。
朱仁新没想到陈海云一下子就掌握了技巧,高兴的对走进院子的陈老汉说,“阿爹,以后家里的镰刀不用我磨了,云娘是这个……”
高高的举起大拇指。
可惜不是任何人都觉得女孩子玩镰刀是好事,陈黄氏从厨房里把头探出来,眉头一皱,不好责怪女婿。
毕竟自家女儿嫁进朱家已三年,却连个蛋没生,在女婿面前,陈黄氏就觉得有点站不住脚。
当然,陈黄氏并不认为这是她闺女的问题,也许是女婿的问题呢?还可能是朱家的风水问题。
等过了摸秋,看来自己得去一趟朱家了。
“云娘,你把哑娘给你阿娘送去,再回头把院子扫一遍。”
小娘子玩甚么磨刀?
“哎,我这就去。”
陈海云看了她阿奶一眼,高声应答。看到阿奶还在看着,恋恋不舍的把镰刀还给朱仁新。
她扭头往屋子走去,经过朱仁新的时候,低声说,“姑爹,等会没人的时候你教我,等我外公来了,我送你一只兔子。”
吴外公还没来,就被外孙女拉着欠了不少债了。
朱仁新瞥了一眼丈母娘,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也不令小姑娘难做。
陈海云高兴的快步走,后头陈玉娘也跟着跑,看得王禾娘一脸的纳闷,这个死丫头怎么就爱跟老大家那个莽撞的丫头玩耍。
陈海云进了屋子,看到自家大姐正在给阿娘梳头发,“阿姐,阿妹给你,她饿了。我去扫院子了。”
“哎,哎……”
陈秋岚还没来得及说甚么,陈海云和陈玉娘又像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冼重阳被她扔进吴南的怀里,真的是扔的,撞得两眼冒金星。
总算是知道自己饿了,她离上一顿都过了有两个时辰了吧!
吴南越发熟练的喂着冼重阳,也不管身后的陈秋岚怎么做。
等做社的吃食做好了,已经是饷午了。
果然像陈海云说的那样,早食都没有了,直接吃饷食。
冼重阳被陈敬之抱进堂屋的时候闻到一股茶香,一个面似桃花、陌生的、年龄约二十的女子,正坐在饭桌旁边的小桌子边上煎茶。
看见陈敬之进来了,一边忙活一边打了声招呼,“大哥,你等着,我给你煎茶喝。”
“好咧。”
陈敬之看到妹妹回家,也是挺高兴的。
朱仁新赶紧给陈敬之搬了条长板凳,陈敬之道了声谢抱着冼重阳坐了下来。
只见,陈兰英从一个瓦瓶里掏出些捣碎了的茶叶,放到旁边的小碗里,又红又干,也不知道是甚么茶。
看到冼重阳好奇的看着她,陈兰英笑了笑,“大哥,你家这个女娃看起来挺机灵的。”
刚刚到家,弟妹许春妮就啪啪啪的把事情跟她说了。陈兰英这会儿看到冼重阳长得粉光细腻、唇红齿白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可惜了。
纵观陈家几个女娃,就她长得好看。
难道老天爷都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某一样东西,就会夺走她另一样?
陈兰英想到自己嫁进朱家三年还没怀上,最近婆母大嫂越发的逼紧了,就一阵厌烦。
“哎,这是珂娘。”陈敬之连忙把他帮冼重阳取的名字说出来,之前听阿娘叫了几次哑娘,叫得他这个做阿爹的心疼。
“珂娘?陈玉珂?这倒是好名字。”
一旁的朱仁新拿出一只拨浪鼓逗着冼重阳,这个时候叫陈玉珂了。这是他知道大哥家多了一个女娃,专门给买的。
“给,这是姑爹在常熟县给你带的。可好玩了。你抓紧了。”
陈玉珂从来没有玩过拨浪鼓,也许小的时候玩过,不过她不记得了。来到这都快无聊死了,现在有个拨浪鼓也不错。
抓得紧紧的就摇了起来。
“哎,是取自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陈敬之当时突然就想起这句诗,干脆就起名叫玉珂算了。
陈玉珂想了想,总比哑娘好听,也就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样?
绝食抗议吗?
算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她还想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