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花照水头痛欲裂, 她揉了揉太阳穴,便唤了一声:“六道可在外面?”
六道闻言, 忙唤下人去房内伺候。
见花照水醒了, 外面的哭声是更加的撕心裂肺。
昨夜的记忆, 渐渐回笼。
花照水想起了什么之后,赶紧去检查身上, 衣物倒是完好, 倒是脖子上, 有了条红印。
她微微拧眉,冷声道:“谁在外面哭?”
下人忙回道:“回禀王爷,是花椒姑娘。她……不知检点,昨夜私自进了王爷房中。侧妃让她就在外面跪着,等候您的发落。”
下人这话刚出, 隔壁房间的柳扶风,便满眼通红地走了进来,娇滴滴地唤了声:“王爷……”
花照水做女子之时, 还从未有柳扶风这般矫揉造作。如今他的声腔, 听起来倒是格外吓人了。
若是寻常女子如此说话倒也不要紧,偏偏他骨子里是个男人。每每做出此等举动, 都会吓花照水一跳。
只是,虽说这娇柔状让花照水头皮发麻,可他的眼泪却不似作假。
因为花照水分明看到,他冲到自己身侧的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花照水的心顿时跟揪紧一般的疼,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去抱一抱他,却发觉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死。
柳扶风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忙上前道:“王爷,您是不是哪里不适?”
花照水闷哼了一声:“是,浑身酸疼。”
听到这话,柳扶风眼眶又红了,他低声道:“我就说早日修成正果,如今倒好,让那小贱人抢了先。你这浑身酸疼,分明是让她得了逞。”
花照水听闻此话,倒也是愣在哪里。
‘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抬眼望向了外面低声哭泣的人儿,随后蹙眉问道:“是谁?是皇后送来的人吗?”
柳扶风提起这事便气:“若是皇后送来的人便罢了,偏偏是母妃送来的人,一个叫花椒的。以我如今的身份,不便出面解释,只能等你醒来,再行处置那个贱人。”
花照水捏了捏眉心,突然道:“六道何在?”
柳扶风回道:“在外面一同跪着,他就说是小厨房的人递过来的,他也不知。”
“怎么可能不知?昨晚我明明唤了他几声。传六道进来。”
六道进门之后,便跪地一顿喊冤,他说自己也中了迷药,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
“如此说来,昨晚所有的事,都是花椒一个弱女子所为了?”花照水冷声道。
六道闻言看了花椒一眼,突然跪地道:“属下不知,请王爷降罪。”
“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啊?”花照水此番是动了大怒了。
她的身上隐隐还有花椒身上那呛人的味道,她随手一掀被子,竟还抓住了花椒的肚兜。
花照水顿觉五雷轰顶,她嫌恶一般的将那肚兜丢开,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她再愿意当男人,骨子里也是个女人。一想到有个女人昨夜趁她不备做出了那种事,花照水便犯恶心。
尤其是这花椒身上的味道,也着实难闻了一些。
柳扶风叹了口气,在花照水耳边说了什么。
花照水便依他言说道:“将六道拖下去,交给七刀处置。”
八尺见状微微蹙了蹙眉,可还是不敢违拗王爷的心意,所以,他先进门,将六道给拖了出去。
事后,花照水才知晓,七刀让人用刑,逼供了那六道,这才知道,六道一直都是皇后那边的人,他蛰伏王府多年,昨夜才被启用。
一旦启用,等于是直接送他去了阎罗殿。
至于这花椒之事,秦嬷嬷已经给宫里传了信。
贤妃娘娘着人去查了一番,只说这花椒身家干净,一直在清泉宫当差。
此番可能也是错了主意。
贤妃有令下来,暂且不许动这花椒。
待一个月后之后,由太医诊脉,若是她没能怀上,才可将这人给打发了。
贤妃的口谕传到王府的那一刻,花照水和柳扶风纷纷沉默了一瞬。
柳扶风顿时是吃不下饭了,他一摔筷子道:“我不管,就算是那贱人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许她留在王府,她和孩子,我是都不肯要的。”
花照水也是吃不下饭,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若真有孩子,也不能算我的。”
柳扶风顿时急了:“难不成算我的?”
花照水声若蚊蝇:“这确实……不好说。”
柳扶风听闻此言,作势便又要落泪。
花照水见他眼睛肿了一天,也不敢再气他,只好将他搂在怀里,哄劝道:“这……我昨夜全无印象。你说,这花椒会不会是虚张声势?可找教习嬷嬷看过,她可还是姑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