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亲王久不在京中, 老臣着实想念。”
柳扶蕴拱手见礼,待花元武还算客气,他道:“多谢丞相挂念,本王久不还京,也是格外想念。”
花元武又与柳扶蕴闲叙了几句, 大多都是外乡境况,聊完之后,花元武才将目光转向了花照水, 冲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小女自打入了安亲王府的门, 且不说从未回门,却连一丝消息, 一封家书都未曾递回府中。老臣好歹也是她的父亲,膝下唯有这两个女儿,也是格外惦念啊。”
花照水微微一笑,道:“丞相大人若真的是想念,安亲王府的大门, 随时为您敞开。就怕丞相大人是嘴上挂念。毕竟,若丞相大人真的对本王侧妃有丝毫怜惜的话,那么,也不会任她在丞相府后院过猪狗不如的日子吧?”
花元武脸色微变,而柳扶蕴也忙提醒道:“四弟,今日盛礼,莫要提这些。”
花元武轻笑了一声,冲着柳扶蕴道:“墨亲王怕是不知道,咱们的安亲王向来是如此说话的。他若是待我客气了,我反倒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哈哈哈。”
柳扶蕴也跟着赔笑了一声。
太子是在正礼之前来的,他是储君,整个大堂之内,倒是呜呜泱泱跪了一大片。
太子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即命人送来了两个金镶玉的箱子,冲着和亲王道:“三弟,为了你的新婚贺礼,本宫可是寻遍九州,才偶得这宝物。你如今成家了,日后也要和王妃相敬如宾,恩爱长久才是。”
柳扶阳忙上前谢恩。
太子狂笑一声,敛袖坐在了高位观礼。
不得不说,这派头倒是坐得十足。仿佛要告诉在座诸位,即便是之前他犯了错,受了罚,可他依然是太子,是任何人不容小觑的存在。
正礼行完,柳扶阳依规矩敬酒。
而太子倒是与墨亲王还有花照水同坐一桌。
太子倒是没理会花照水,一直在问柳扶蕴的话。
柳扶蕴倒是应对自如,无论是太子是暗藏机锋,还是巧设陷阱,他都能一一化解,避其锋芒。
太子许是觉得没劲,便也没再为难,转而将头转向了花照水。
“四弟,你和侧妃近日可还好啊?”
花照水微微一笑:“劳殿下费心了,一切都好。”
太子却突然阴了脸,冷冷道:“你们过得好,本宫过得可不好。本宫当日在宫里受的罪,怕是永远都忘不了了。当日真相到底如何,想必四弟比本宫更加清楚。这个账,本宫早晚都是要跟你算的。”
柳扶蕴闻言微微蹙眉,他正打算让花照水不必回应,谁知道花照水却笑道:“当日,太子的妾室花氏和太子一道将本王的侧妃引入后殿欺辱,父皇和淑母妃都在场,怕是抵赖不得的。今日,本是三哥大婚,殿下也已经解了禁足,当日之事已然过去。侧妃虽受了委屈,可父皇也已经加以安慰。殿下放心,本王和侧妃,是不会再多加计较的。”
太子顿时拍桌而起,怒目而视道:“好一张巧嘴,你以为你三言两语便能颠倒黑白吗?”
花照水亦不甘示弱地望着他:“黑与白早有定论,世人也皆有眼睛可看。本王身有残疾,自幼便弱人一等。若殿下以为本王及侧妃是任人可欺之辈,本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殿下到底还未登大位,父皇春秋正盛,太子殿下也不必以权压人。”
这一桌顿时闹开,周围恭贺和丝竹之声亦是戛然而止。
太子脸色铁青,指着花照水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柳扶阳急急忙忙上前缓解尴尬:“殿下和四弟这是在闹什么,今日是本王盛礼,让殿下和四弟都动了怒,那定然是本王招待不周之过,本王先自罚三杯。”
太子却拦住了他,道:“不必,与你无关,本宫吃饱了,恕不奉陪了。”
说完,太子拂袖而去。
花照水见状也忙道:“本王身子不舒服,怕是也不能陪了,还望三哥见谅。”
墨亲王闻言忙道:“四弟腿脚不便,本王亲自送他回去。”
待墨亲王推着花照水出门之时,花照水却突然道:“将侧妃一并引过来回王府吧。”
墨亲王见她如此,倒也点了点头。
七刀和八尺也领了令,回后院去将柳扶风带了回来。
大家都走,也未免过于失礼。墨亲王妃,倒是选择留在和亲王府,帮忙照应着。
柳扶蕴带着他们夫妻二人坐上马车上时,倒是还惊魂未定。
等他微微沉静稍许,才转头冲着柳扶风道:“弟妹的脾性,与你小时候一样,倒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在一旁,手心都急出了汗。”
柳扶风知晓缘由之后,倒是笑了:“我与哥哥你不同,我嚣张惯了,若是突然忍气吞声起来,反倒是惹人怀疑。何况,今日之事,倒是照水做得对。太子明显是唬人,若是我们退了一步,他反倒会以此为由,认为我等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