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死了,花照水没了依傍,那便只能依靠他了。
想到这里,柳扶阳猛然站起身来, 精神头也好了大半。
其实,若是柳扶风不死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皇上隐隐有废太子的心思,若东宫落马,他便有机会争夺皇位。
等他做到了那个位置,花照水也不敢不从。
柳扶阳顿时狂笑一声,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来了精气神。
他让盛宝泡了一杯提神的茶,大跨步出门去,由着下人帮他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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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安亲王府内,倒也开始忙碌起来。
昨夜之事,花照水还是醒来之后,听八尺说起的。
八尺说,昨日侧妃将七刀唤了回来,抓了后院一个小贼,还将那人丢出府去。
七刀狂妄,八尺也没敢管侧妃的私事,便悄悄退了回来。
这八尺倒还算是个对花照水忠心的,花照水让他下去领赏,随后才去找柳扶风问了此事。
如今柳扶风是女子,梳洗打扮,自然是要比花照水费时辰。
听到花照水问及此事,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道:“确有此事,是有个毛贼,觊觎我的美貌。偷偷塞了信过来,让我去后院与他私会。不过王爷是知道的,我对您的心意,日月可表。怎可做出如此悖逆之事?故而,我才招了七刀回来,给那小贼点教训。”
花照水听到此事,便惊诧道:“何人如此大胆?”
花照水全然不记得柳扶阳,她能想到的,对她还有心思的,便只有温奇修温公子。
只是那温公子是正人君子,又知道她与柳扶风互换一事。若真的要递书信过来,也只会派人明目张胆地递到她的手里,怎会送到柳扶风手里去?
柳扶风抬眸望了花照水一眼,摆摆手示意梳妆的丫头退下,待人散尽之后,他才笑着道:“看来,倾慕娘子之人众多,你都不记得都有谁了吧?”
花照水轻睨了他一眼,冷淡道:“胡说八道,我从前在丞相府后院,向来是见不到什么人的。如今,只有借着你的身子,结实了几个。可那些人,均把我当成安亲王,怎会有此心思?”
柳扶风这才恍然,随即才道:“那看来,在丞相府后宅看到你的外男,便只有那一个了。”
花照水顿时想到了什么,随即忙反驳:“怎么可能?你说的这人,可是今日要大婚之人?他都要大婚了……”
花照水抬眼看到了柳扶风那玩味的神色,才知道昨夜之人,确是柳扶阳无疑。
“想不到这和亲王如此荒谬,堂堂皇室子弟,竟也会干这偷鸡摸狗之事。”
见花照水是如此反应,柳扶风才松了口气。
若论才貌,柳扶阳其实与他是不相上下的。柳扶阳当年议亲之时,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女抢破了头。反观是柳扶风,倒是人人避而远之。
甚至于,皇城中还传出了若嫁入安亲王府,必定香消玉殒的传言。
当然,这传言未必是假。柳扶风确实处置了几个皇后派来的奸细。
当日,传出此等谣言之时,柳扶风也任由这谣言发酵。
一则,当时他是不想娶妻。二则,总有人妄想通过婚事,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如此权衡之下,他还不如孤家寡人,乐得自在。
唯有花照水,是个意外。
上天安排他们互换身体,起初他觉得是荒谬,如今却觉得,这是恩赐。
是上天见不惯他孤单,寻了个仙女陪着他。
当日,合宫夜宴,柳扶风以安亲王侧妃的身份出席,那日露了脸之后,皇城中便有不少关于她美貌的传言。
柳扶风倒不是那在乎皮相之人,更何况,如今这皮相,还长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他在乎的,就只有花照水这个人。
她在丞相府那般阴暗的角落里长大,却还有着如此纯良之心,实在是难得。
柳扶风从小重伤,几经波折才恢复了双腿。此后,哪怕是能站起来,也要一直以残疾之身见人。
如今活到了这个岁数,什么东西他都不想再争了。他唯一的愿望,便是他的兄长和母妃能好好活下去。
从前,他看到兄长和嫂子夫妻恩爱的时候,也曾有过一瞬的羡慕。
柳扶蕴的王妃,贤德聪慧,更是识大体。
成婚之后,她安心教育子女,陪在柳扶蕴的身边,从不与人争锋。
哪怕柳扶蕴从前再难再苦,她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柳扶风好生羡慕啊。
他也想有个妻,懂他知他,能陪他度过那漫长的黑暗岁月。
如今,花照水终于出现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的。任何人,都不得妄想从他身边夺走花照水。
柳扶阳大婚,太子被解了禁足。而一向在外当差的柳扶蕴,也从小路回到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