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寒倒也不是真想问出个结果,见她睡得还有发懵,不打算再为难她:“再坐一会儿,我们便回去吧。”
姜瑜眨眨眼:“哦,好。”
又在翰充阁待了一刻钟,等到姜瑜完全清醒,两个人便起身回去了寝殿。这一回去,还没坐下,外头就有人求见。
何康安躬身站在晏迟寒面前:“陛下,惠妃娘娘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
晏迟寒点点头,拉着姜瑜在榻上一并坐下。
“陛下,臣妾去内殿待着吧?”姜瑜对惠妃来此的目的并不感兴趣。
所谓知道得越多,死得也越快,她还是避一避比较稳妥。
然而,某人却并不这么想,甚至扣着她的手越发得紧:“你陪着朕。”
叶曦月进来的一瞬,恰好就听到这话,她面上微微一怔,心里也不由升起一股恼意。可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盈盈福身,弯起唇角: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嗯,何事?”晏迟寒直奔主题,也没开口让人坐下。
叶曦月捏着手里的帕子一紧,只得直接开口:“臣妾今日想去见见舒妃姐姐,可千夙宫外的羽林卫……”
“是朕吩咐的,”晏迟寒挑眉,握着姜瑜的那只手时不时地摩挲几下,“惠妃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叶曦月忙摇头:“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同姐姐姐妹情深,如今千夙宫里潜藏着危机,臣妾担心姐姐在里面会不安全。”
本意为她这话已经说完,然而下一刻她就转眸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瞥了姜瑜一眼,继续道:“姐姐也是陛下的妃子,怎么可以让她平白陷入危险境地?”
姜瑜自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结合叶曦月所言,倒也不难猜出对方所想。
不过就是暗示晏迟寒太过偏心,同样都是妃子宫里进了贼人,怎么一个搬进了皇帝寝宫,一个就像是犯人一样被变相软禁?
晏迟寒同样听出叶曦月的话中话,面不改色地开口:“舒妃的安全,朕自是会保证,若惠妃实在心忧,朕也可以允许你进千夙宫。”
叶曦月一怔,似乎没想到皇帝就这样松口,忍不住上前半步,面露喜色:“陛下说得可是真的?”
看来她在陛下心中也是有分量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答应?
姜瑜余光瞥向身侧的人,看他这副模样,下意识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下一刻,晏迟寒一边点头,一边说出没有半点情绪的话:
“既然惠妃同舒妃如此交好,那想必也是愿意陪舒妃共同渡过难关的。这样吧,即日起惠妃也搬进千夙宫,也好贴身保护舒妃,如何?”
叶曦月脸上的笑还没完全展开,如今听到这话直接僵住:“陛下,陛下这话是何意?”
“怎么,惠妃连这话都听不懂了?”晏迟寒轻挑下眉头,“这样吧,你回去好好琢磨这话,想通了再告诉朕。”
叶曦月哪里是真听不懂,她只是没想到晏迟寒会这么冷酷无情。
不过幸好晏迟寒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于是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开口:“臣妾,臣妾这就回去好好琢磨!”
姜瑜看着叶曦月仓皇离去的身影,不由心中感慨晏迟寒的套路确实深。
乾阳宫外。
“娘娘,陛下怎么说?”彩云见自家主子出来,忙迎上前。
叶曦月面色难看,闭言不语。彩云见状,却没有半分眼力见地继续开口:“娘娘?”
“滚!”
叶曦月眼中划过不耐和狠意,一把推开彩云,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彩云被直接推倒在地,满脸委屈,正待她要自己爬起身时,后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彩云,你这是怎么了?”袖绿上前将人扶起,目光则看向远去消失的叶曦月的背影。
彩云撇着嘴摇摇头,一边借着袖绿的手臂站起身:“没事。”
“娘娘……她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啊?”
袖绿在偏殿就听说惠妃过来乾阳宫的事,本想出来偷偷和惠妃碰个面,谁想看到这么一幕。
彩云并没有听出袖绿话里的刺探之意,十分老实地开口:“大概是在陛下那儿受了气吧。”
袖绿常常给她送东西,吃的用的,一来二去她们之间倒是熟络很多,因此说话之间少了很多该有的防备。
“受气?”袖绿不解道,“娘娘是为了什么来找陛下啊?”
彩云叹口气,低声道:“还不是为了舒妃,娘娘她一向是和舒妃交好,如今舒妃被困在千夙宫这么一个进不得出不得的地方她当然要向陛下展示一下自己同舒妃的姐妹情啊。”
彩云说到后面,也生出许多不满,她看着袖绿:“真羡慕你。”
袖绿还在想着叶曦月的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羡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