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有舍命相救?她连自己的命都差点没保住!可惜这话姜瑜不敢说出口。
她前头回绝的那些话都还能拿“欲拒还迎”这四个字解释,可若是再拿这个理由推拒,那晏迟寒定然会起疑心。
一个愿意亲自下水救皇帝的妃子怎么可能会拒绝接近皇帝的机会?适当的欲擒故纵那是情趣,但若是再推拒这个“恩典”那便是人设崩塌了。
“……臣妾遵命。”
姜瑜此刻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
*
翌日,承漪宫漪妃搬至乾阳宫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不过有内侍总管何康安警告在前,这宫中各处侍女内侍都不敢在闲暇时私下议论此事。
乾阳宫。
姜瑜坐在坐榻上,双肘抵着中间的案几,目光在那些收拾床榻被褥的内侍侍女身上来回打量。
“哎……”
又是低低的一声轻叹,已不知是坐在这里后第几次发出。
“你叹气做什么?”袖绿面带笑意地站在坐榻旁,听到身侧细微的动静便忍不住低声问询,“我们现在应该高兴才是。”
姜瑜抬眼看着她,心道:她现在可真算是腹背受敌。
袖绿是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搞出点小动作,晏迟寒更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反派,自己的小命犹如海中飘零的木船,不知何时就会走向毁灭。
“你就当我是高兴过头不知该怎么反应吧。”姜瑜吐槽。
袖绿持着帕子掩唇轻笑了下,道:“你可真没用。”
“我这叫居安思危。”姜瑜直起身子看向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陛下虽答应我外头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可另外几个宫的妃子真能看我如意?”
袖绿不以为意:“我们现在可是在乾阳宫,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眼界果然短小。
姜瑜不想同她多说废话,又见着她眼里满是得意与兴奋,忽然觉得或许搬来乾阳宫也并非毫无益处。
袖绿本就对晏迟寒有意,若是能借此机会将她甩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姜瑜这边正想着,正殿大门里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是元英。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因着早上也是他领着姜瑜搬来乾阳宫,这时再见到倒是有些亲切。姜瑜抬手示意他免礼,而后道:“可是有何事?”
元英先是躬身,接着才回:“陛下吩咐奴婢一定要让娘娘在乾阳宫住得舒心,奴婢便想着再来问问娘娘可有哪些缺的东西,若是有,奴婢即刻让内侍监的人去准备。”
姜瑜哪知道需要什么缺什么,只道:“乾阳宫什么都有,不缺。”
“奴婢明白了,那娘娘就先休息,奴婢先行告退。”元英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事情说完,便示意殿内打扫收拾的人一并离开。
“陛下对你还真的挺上心。”等殿内的人都离开,袖绿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
姜瑜本来想起身去拿自己带的话本子看看打发时间,听到这话停住脚步回过头:“这里可不是承漪宫,哪怕殿内没人,你也不可什么话都说。”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我们都要谨记。”她说完,也不等眼前的人是何反应便继续转身往前。
“你!”袖绿下意识想回怼,可姜瑜这话处处有理,她丝毫没有反驳之力。
姜瑜不以为意,也并未将她的不满放在心上。十七同姜瑜不一样,十七情感缺失太多,哪怕她下意识觉得袖绿的言行让她不舒服,她也不会正面同袖绿相对立。
也正是因此,原著中的袖绿才会愈来愈大胆。
姜瑜翻过一页书,身后故意踩得响亮有力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
姜瑜这书是从白日一直看到了夜里,这整整一天她都没见到晏迟寒回来。按理说早上下了朝晏迟寒是该回寝殿换身衣裳,哪怕不换衣裳,中午也该回寝殿用午膳,可今日这些事都没发生。
元英中途又过来一趟,只说陛下政务繁忙,午膳便在勤政殿用了,让姜瑜自己独自用膳。
听见此消息,姜瑜面上表示遗憾,心里却乐得开花,午膳都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只是这白天能勉强安静度过,夜里却是避无可避,这就是晏迟寒的寝殿,他总不能不睡觉吧。
从侍女将殿内的灯点亮开始,姜瑜便有些心不在焉,话本子上写的是什么她也无心细看。
若是晏迟寒要让她侍寝,那该如何?
原主十七能够为了男主献身,可她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姜瑜思来想后,也只有一个法子能暂时避过此事,那便是她假装太困提前睡着。晏迟寒总不至于对着一个睡着的人硬来吧?
再则如果明日晏迟寒要责罚,那她大可以受了,或许还能趁此机会提出搬回承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