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这些都还不够。
就像是长期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终于见到了绿洲,那种渴望,那种迫切,让他快要发疯了。
所以他自私了一回。
邵云神情复杂,他没有再破门落荒而逃,而是把床底的血腥夜行衣拉了出来,放进火盆里。
炭火很快燃烧衣物。
怕这刺鼻的味道会把少年呛醒,邵云打开了窗户,也打开了门,把火盆踢到了门外。
他沉默看着火盆。
元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腰都快断了。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没在屋里看到邵云的影子,脸色更阴沉了,这就是典型的吃了就跑?
他问系统:“人呢?”
系统回:“昨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元矜阴森森笑了。
很好。
昨晚上他可是哭叫了小半宿,求男人轻点,求男人出去,男人不仅没停,力度还加重了。
他绝对不会原谅他!
接下来他发现,邵云不仅跑了,而且两天都没回来。等他扶着腰走出院子时,就听到有小弟议论,似乎在说二当家的出事了。
元矜懵了一下。
他扶着自己好不容易好了的腰,暗自想道:难道受伤的不是自己吗,怎么那个男人也受伤了?
“妈拉个巴子,哪个晓得会遇到官兵嘛!二当家也太倒霉了!”
“对啊!俺之前听说咱们大当家在宫里有靠山,不怕官兵,以前俺们也没遇到官兵……”
“这你也信?”
“啧啧,要是真有靠山,俺们就不是土匪了。”
“做梦吃咧!”
元矜听了个大概,猜到了一些,应该是邵云在山下遇到了官兵,起了冲突,不小心受伤了。
他有点疑惑。
邵云是个铁人吗?
前两天晚上满身是血地进屋,像是受了重伤……这才两日,居然又下山跟官兵起了冲突?
不对……
元矜回忆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那晚上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隐约记得一些。
邵云脱了衣服后。
身上的血痕只有手臂那儿。
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那晚上他闻到的血腥味其实是从邵云手臂上传来的,那只是一个小伤口。
可也不对啊。
邵云进门的时候明明有点神志不清,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受伤严重的样子。
还差点捏断他手腕。
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元矜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邵云晕血?
那几个小弟从院子外的围墙走过,一边走一边聊天,时不时还能传来嗑瓜子的声音。
“对了,前两天三当家被刺杀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有个小弟突然说。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鹦鹉寨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三当家现在还躺在床上,用药吊着命呢,也不知道……唉,不说了不说了,总之悬得很。”
“诶,二狗子,你说到底是谁对三当家这么深仇大恨呐?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喷的。”
“你看见啦?”
“没,听人说的。”
有个小弟摸着下巴:“我觉得吧,捅三当家的刺客跟放火烧粮仓的人肯定是一伙的。”
“怎么说?”
“你想啊,粮仓的事儿才过了几天,三当家就出事了,赶巧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你是说……”
“咱们寨子里有卧底?”
“对!而且那人武功非常高深,懂得掩人耳目,而且知道咱们寨子里具体的方位。”
“所以逃得也快。”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巧,你说这事大当家知道吗?”
“大当家肯定也想到了这点,要不然这几天也不会查人,把咱们几百号兄弟审讯了一遍。”
“好像也是哦。”
元矜安静地站在院子里,将墙外几人的话听进耳里,他若有所思。
他问系统:“男二又是烧粮仓,又是刺杀三当家,他想干吗?”
没错,元矜从系统这里知道火是邵云安排人放的,那天晚上三当家被刺杀也是邵云干的。
系统:“剿匪?”
元矜撑着下巴沉思:“估计是觉得很刺激吧。”
系统:“……”
元矜懒得去想,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个状元哥哥……这几天不会还被关着吧?”
系统:“饿了两天。”
元矜叹气:“真可怜。”
他大发慈悲:“作为竹马,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而且人家好歹也是因为我才被抓的。”
系统知道元矜又要搞事情了,它默默闭上嘴。
于是当邵云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底下的小弟通报,说二夫人在水牢待了两个小时。
邵云面色很阴沉。
他胸口的布料被剑化开,露出里面的剑痕,很是狰狞恐怖,这是在山下起冲突伤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