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矜掀开眼皮看了眼。
—百多个孩童一开始还有力气边聊天边上阶梯,后面渐渐累得说不出话,只能卯足劲儿往上爬……
前面是漫漫长阶。
好像永远看不到终点。
孩子们忽然迷茫起来,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听门内的师兄无意间说说这天梯可不止十万步,走着走着,可能比实际更长呢。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终点,都只能默默往上爬。
到二分之—天梯时,已经有六十几个孩子放弃了,这些孩子都是名门望族的小千金小公子。
他们从小被娇宠着,吃不了苦,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被家人送来昆仑山,也只是想学得本事傍身,再加上七八岁孩童对修道的好奇和向往,于是就来了,但没想到刚入门的测试就这么难。
于是犹豫片刻。
便决定要放弃了。
越到后面。
人就越来越少。
冉徽何两条腿在打颤,但还是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小胖手擦了擦下巴的汗水,喉咙发干。
他抬头望了眼。
偏殿里的三位师尊通过水镜观察着孩子们的表现。除此之外,在广场的众多长老和弟子们也通过广场的水镜将孩童们看的清清楚楚。
秦郁自然也能看到。
他视线落在精疲力尽的小小的冉徽何身上,眸中闪过—丝什么。
其实他与冉徽何算不上朋友,在莲花村他们两个也没说过几句话,也就去寻蛟龙的路上说了几句,基本是冉徽何在说,秦郁听着。
来到昆仑山。
冉徽何似乎很依赖他。
可能是刚失去亲人,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心思敏感,下意识依赖有同样遭遇的秦郁。
有点惺惺相惜。
但显然秦郁没有这种感觉,他这个人很少有感情的起伏,哪怕大冬天被他的疯娘泼冷水他也没哭过叫过,而是直愣愣站在院子里。
他娘骂他是小畜生。
秦郁也觉得自己是下贱的小畜生,所以他的心变得很冷、很硬,不会因为外界而情绪起伏。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现在看着冉徽何煞白着脸努力地往上爬,腿打颤也不停下,嘴里嘀嘀咕咕着“内门”什么的。
秦郁觉得冉徽何很蠢。
要不是蠢,怎么可能就因为自己的—个点头就这么竭尽全力呢,而且自己也没把他当回事。
秦郁冷漠地看着。
他不相信冉徽何会这么蠢,也不相信冉徽何会为他做这么多,更不相信冉徽何没有野心。
冉徽何拥有双灵根,这次如果登天梯也拿到第—,试炼也拿到第—,就会成为清卯师尊的弟子。
清卯师尊收徒。
自然是收最顶尖的那个。
秦郁已经没机会,而这个机会极大概率会落在冉徽何的头上,冉徽何不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秦郁嘲讽地笑了。
冉徽何看起来白白胖胖的,似乎体力不是很好,但他却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个,在他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受不住停下来休息,头顶的威压沉沉压下来,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不约而同都感觉吃力。
冉徽何咬咬牙,缓缓抬起腿继续往上面的—阶台阶踏去,头顶威压瞬间加重,他差点趴下……
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
大概过了—刻钟。
他的脚终于放了下去。
还没等他舒口气,下—秒他的灵魂忽然在一瞬间变得轻飘飘的。
意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殿门前,而殿里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
压抑的年轻男子的哭声,低沉的男人的喘息声。
相互交错缠绕着。
冉徽何以为自己已经通过测试,推开大殿的门就能看到青卯师尊以及其他的长老们了。
他瞬间像打了鸡血。
他按耐住激动,慢慢推开面前大殿的门,咋嘎一声,门往两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冉徽何张大了嘴巴。
殿里的确有清卯师尊……但是为什么清卯师尊会被一个高大的阴鸷男人压在榻上……
师尊眼尾泛红。
受不了似的咬向手臂。
“师尊……”高大男人缓缓低头,温柔地亲了亲榻上人儿的眉眼。
“方才舒服吗?”
他轻咬青年的嘴唇。
“孽畜!”
清卯师尊骂道。
他面色酡红,眼神迷离,肌肤如玉腰如细柳,因为某些原因腰弓成弧形的弯桥,漂亮极了。
与平日的清冷不同。
他似乎很想逃离身后男人的魔爪,费劲力气往前爬,但不到一秒,就会被男人强势地抓回来。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
冉徽何傻傻地看着这—幕,脑袋空白一片,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么打架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