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说是带白芨找教室,却全程拉着白芨观光一般把画室游了个遍,期间还依依不舍地分一把瓜子给白芨。
若不是为了交这个朋友,谁都别想从半夏嘴里扣出一丁点吃的。
等九点白芨苏上课,半夏才老实回到半沉的办公室。
上完一节课,半沉刚进办公室就看见自家堪比某种又白又胖又懒动物的闺女。
花了几个小时消的气,刷的一下又上了头。
“老大回来了,来来来,磕个瓜子!”半夏一脸殷勤,从老板椅上起身让位,再倒水抓瓜子。
没办法,半夏自己的工资还是够自己花的,可这不是大佬阻挠,不让去吗。
资金大权在半沉手里握着,半夏可不得多拍几下马屁。
看半夏这出,半沉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人家都给笑脸了,发火也不对,不发火又不得劲。
“一会和我一起去教室。”半沉打定了主意,半夏拿自己手残当理由,不愿意当老师,他可以谅解。
不是绘画技术不行吗?
那就和学生一起上课,躺尸是不可能让她躺尸的。
只要半夏能带回来个学美术的,姐弟恋也没事。
半沉现在啥都不求了。
半夏含着一口气,原本就肉肉的脸,直接鼓成气囊子。
半夏很喜欢自己的眼睛,它总是水汪汪的,又清澈又亮,再多的情绪,也不容易太出。
就算难过,就算伤心,这双眼睛,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真好。
“好,我先回去换个衣服。”半夏还是笑眯眯的,只是一直磕着瓜子的嘴,停了下来。
在半沉眼里,艺术永远都是第一。这是半夏在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就知道的事了。
半夏从没奢求过什么。
半个小时后,半夏披肩发,牛油果绿的连衣裙,再一双低跟凉鞋。
好坏都是一天,没必要让情绪主管自己。
半沉带的班多是成年人,因为兴趣来上课。
若是高考班之类的,半沉还不敢让半夏来。
半夏礼貌性敲了下门。
“抱歉,我迟到了。”
没上锁的门总是容易被推开的——白芨。
半夏莫名就笑出了声。
这真是太有缘了。
“白老师你好。”半夏突然感觉,只要不是半沉,都好。
若是这位看一眼就让人心情变好的白芨老师,那是再好不过的。
半夏能有什么坏心思,半夏只是想找个小姐妹一起玩。
☆、怂半夏
半夏是一本正经,人模狗样,两个小时前说的不是学生,两个小时后坐在教室里听课。
不过,在这个人均二十二岁的教室,也不突兀。
“刚收到通知,半老师要去带高考班,你们班以后就有我来负责。”白芨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字句仿佛漂浮在空中,既轻又慢。
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脾气,好似谁都能欺负。
“我叫白芨,一味中药。”
白芨,味苦、甘、涩,性微寒。
她名为白芨,也如同白芨一般,看似极易交好,实则难入其心。
那种疏离是半夏不需多用心即可感受到的。
半夏坐在最靠近白芨的位置,可白芨除非必要,其他时间连眼神都不曾分给半夏。
了解一个人的性格需要多久?
关于白芨,半夏用了一个星期。
半夏以为她们虽达不到朋友的地步,但一起吃过饭,还是对门,比之他人,怎么也得好上几分。
可现实却不是。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还有她半夏搞不定的人?
“白芨,来把瓜子?”半夏翘个二郎腿,一把瓜子掏出来,搁白芨面前还晃了两下,示意白芨接着
一教室的人或窃窃私语,或低头完成作业,只半夏豪放不羁。
画板上一片空白,橡皮新的连个指印都难找到,画笔更是码成一排,尖都能看见。
坐在一旁的白芨瞟了一眼半夏的画板,再看一眼那把瓜子。
“核桃味。”
哪怕是磕瓜子,白芨也不损一丝优雅。
难得大方一回,还是半夏的最爱的核桃味瓜子。
“怎么样?我的选择不错吧?”半夏闪着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与威胁。
但凡白芨说句不好吃,从今以后,她的零食就再没白芨的份。
“既然不想在画室画,那就带回去,和今天的那四张课下作业一起吧。”
……
嘴里叼着颗瓜子,半夏已经彻底呆了。
这个发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明天五张画不够数,瓜子零食没收。”白芨不慌不忙,专门为半夏挑选四张课下作业。
打蛇打七寸,白芨拿捏的是稳稳的。
半夏放下瓜子,看了眼时间。
距下课还有半个小时,来得及,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