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抹了把汗,口干舌燥下带了点不满,“卞驳到市里开会,明天才回来。只能先跟十四班班主任打个招呼了。”
“这群孩子就是年少轻狂,做事只图心里舒服,少放心上才能留住我们头上的黑芝麻。”
刘叔被这“黑芝麻”逗乐呵,心里也凉快了不少。
“后山监控正常吗?”
“正常,当然正……”老岑转过身,画面上的两个小捣蛋已经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小头头正被密集的拳头狠砸。
“这就是你说的正常?”刘叔怒吼,骑上摩托车。
“我只是上了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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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禹破半蹲在小头头边上,冷声问。
小头头嘴角的血渗出,颧骨处现淤青,怒视禹破的眼仍顶天立地。突然嗤笑一声:“你的小木偶那么脏,你也不嫌弃。那么宝贝别人吃剩的东西是你们学霸的癖好吗?”
“咳咳咳”,衣领被紧紧揪住,窒息感蔓延,小头头挣扎无果。
“这样太便宜你了,对不对?”禹破手上松了点劲,小头头喘气间隙还不忘哂笑。禹破眼中很幽暗,把人拎起来转个向又揍了一拳,小头头后跌压在铁牌上,“请勿靠近”不复存在。
“这样感觉是不是好点?”阴冷的语气,禹破攥住小头头的衣领,把他揪起往前推了一小步停下,“你觉得离边缘还有多远?”
背对小山崖的小头头对未知的命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禹破满意地说:“有感觉了?怕了?那就给你点奖励吧。”又把人往前推了一步。
“对对不起!”小头头明显感觉脚后跟已经悬空,恐惧让他口快于脑。
“对不起好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衣领松了一点。
小头头双手牢牢抓住禹破的手臂,声音颤抖求放过。生死未卜之际才想起珍惜,或许是这样,可小头头的眼中带有的不只是恐惧那么简单。
禹破凑到他的肩上,低声说了句什么,小头头吓得抓不住手臂,腿止不住地抖。禹破声音恢复往常:“那么,游戏结束。”
小头头瞳孔惊恐放大,领口的力道少了很多,脚在移动……
“禹破,住手!”刘叔雄浑的嗓音响得银杏枝头的鸟扑棱翅膀逃离。
“啊!”随雄浑落下的还有被甩到一旁砸地的小头头。
禹破会不择手段,包括一命抵一命,如果被伤害的是时格。但是这次,代价不用付到那个地步,下次就另当别论。
邹末和刘言也赶到现场,是禹破提前预约的两人,来帮自己暂时收拾一下烂摊子。因为到了兑现诺言的时间,他得带时格去买红豆面包。
“刘叔,我会承担责任。等三位同学擦一点药后。”不待刘叔发飙就背着时格走下山。
三个捣蛋鬼被带到医务室简单清理了一下,刘叔说所有事情明天卞驳回来一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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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头头最后一个离开医务室,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路上没有学生,两天的闷热过后有大雨倾盆的趋势。
来到足球场入口,只留有没散去的热气。
黑乎乎的前方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对着他。
“他跟你说了什么?”
小头头眼神变得涣散,一五一十说出口:“禹破说时格身上的所有淤青都是他弄的,至于丁锡……”
“至于丁锡什么?”黑影脸上的绛紫碎玻璃状面具没有任何波澜。
“他没说了。”
小头头摇了一下头,感觉刚刚的自己好像神经兮兮叨叨了什么,却不记得了。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阴风开始一阵接着一阵,小头头原路返回。
☆、双重压力
失了分寸就要弥补,禹破一直践行。所以他买完红豆面包后坐在保卫室等刘叔,希望刘叔不要惊动年级组包括于恬,小头头三人的行为追究起来属于恶性校园霸凌,按苓中校规处以开除处理,特殊情况除外。
“我没想过要把他们怎么样,只是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被欺负的心路历程。”
“下次呢?还是以牙还牙?”
“明天我会去跟卞老师说明情况,希望您能谅解。”禹破没正面回答刘叔的担忧,鞠了一躬后走了。
鼻青脸肿已经在高二年级学生之间掀起各种猜疑,想随便盖棺定论根本不可能。再者,对校园霸凌没有零容忍只会换来更残酷的伤害,对报复者零制止规章制度只会成为一张废纸。但,作为师者,怎么忍心让这些初长成的学生们承担那些他们始料未及的惩罚?“没有下次”这种校园高频率用语还适用这种情形吗?
在此之前,适用是毫无疑问的,但这次,刘叔俨然成为了矛盾体。禹破他不了解,每次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笑着听时格吹牛,他从没想过禹破的拳头也和学习一样优秀。三个臭皮匠他也不了解,只知道监控里的三个小孩心狠手辣,扶着进医务室清理伤口的过程又是有礼有节的好学生。难不成他们年纪轻轻就有反侦察能力,这岂不是基因进化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