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厚咬住下唇暴怒:“放开我,我自己去救他!”
时厚长大了,他不会幼稚地在第一时间想着陪他一起死,而是尽己所能先救他。
下唇渗血,松绿丝线妥协地松垮,把自己的战斗控制权注入时厚的大脑,时厚瞬间变成一位临危不乱的指挥官。
手中的松绿丝线出击捣乱那团快要红到外圈的白色丝线,所有的血液倒流回禹然的左胸腔。
丝线们本就挤着,突然的统一回流把最馋嘴的头领摁在血液口差点没了呼吸。
愤怒的白色丝线们一股脑回击松绿丝线,绛紫丝线察觉形势不妙把丁涅放在银杏树下,这时飘落的不再是黄叶,而是腐臭的银杏叶尸体。
负隅顽抗不过一分钟,白色丝线就掌握了主权,松绿丝线和绛紫丝线被捆绑鞭打,时厚也被一条白色丝线勒住脖子腾空,恰好在禹然旁边。
“时厚……”禹然的左胸腔已经恢复原状,虚弱无力地叫他。
时厚一张脸被勒得皱起,但他强笑说:“在一起。”
“好。”
白色丝线再次达成和解,准备开食。
丁涅无力地收紧拳头,看向橪街尽头。果真如他所愿,一大批松绿丝线和绛紫丝线涌来,打得白色丝线溃不成军。
“上将。”丁涅问候。
一尘不染的上将朝他点了一下头后,走向落地并躺在一起的禹然和时厚。
“谢谢你。”时厚眼睛半睁,对蹲在一旁俯视自己的人说。他还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救了他们。
力气已经脱离,他和禹然的手只是交叠,并没有握在一起。
上将并没有回他。
“上将,是卑职失职,让这些星辰流浪者闯入。”时厚模糊视线看见一个半跪下的人影。
“重生的方法。”时厚看见上将的视线移向了禹然。
此时的禹然已经奄奄一息。
“将少校送进地下室,即刻。”时厚看见那个人影本就低下的头更低了。
上将起身,冷冷吩咐,“照办。”
上将的身影逐渐远去。
时厚感觉自己掌心上的温度在流失,无力地乞求,“不要带走他……”
他不知道少校是谁,但是他知道禹然的手从自己的掌心离开。但他的身体负荷超重,眼不听话地闭上了。
被同伴治愈好的松绿丝线和绛紫丝线像起初接到的指令一样,变成防护罩带着丁涅和时厚跟上上将这一离去队伍,只是到达冥界的时候,还是不倒翁的时厚被带进边缘治疗室,而丁涅变成了人,跨了过去。
橪街昔日的景象不再。残破、腐烂、血流成了主色调,铅色的天空除了消失的白色漩涡又增了散发的窒息。
腐臭的银杏叶堆满步道小巷,留下的三顶渔夫帽相距不远,其中的熊猫渔夫帽和松鼠渔夫帽帽檐紧挨在一起,而孤狼渔夫帽背对着……
☆、幸福指数
“时厚哥哥,时厚哥哥!”
小夜?入眼的是健康活泼的小夜,时厚只觉这是梦吧?
“时厚哥哥,太阳要晒屁股了哦!”
太阳?时厚偏转头,是熟悉的破牛奶店房间,窗前书桌上有一个红豆面包和一盒破牛奶,东升的太阳恰好与窗户齐平,红彤彤的。
如果真是梦的话……
“禹然?禹然哥哥呢?”
“时厚哥哥,你说谁?”小夜随便糊弄地看着惊坐起的时厚,“时厚哥哥可不能找借口偷懒哦,爷爷还需要你帮忙制作破牛奶呢,快点起床吧!”
小夜留下的背影是欢脱,可脸上的笑却瞬时消失。
时厚走到书桌前,看着阳光泄入的牛奶和面包,百年来的清晨画面历历在目:
“红豆面包被太阳拿走了。”
“啄木鸟在啄破牛奶!”
“时厚,红豆面包里面的红豆被知更鸟吃光了!”
“时厚,我喝光破牛奶了啊!”禹然哄骗的正经还在持续。
这时时厚就会扯出枕头毫无方向感地扔过去,“敢碰它们我就……”细碎的呼噜声又响起。
禹然的脸晕在阳光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然后丁涅就会拿着同样的红豆面包和破牛奶进来,朝禹然抛去一个眼神后转身。两人一般会先去帮忙,顺便填补时厚的空缺。
“时厚,记得吃早餐。”禹然又招呼一声。
时厚条件反射坐起,来了劲:“起了,我起了。你俩别想丢下我。”
丁涅走回来,“那就一起吃早餐吧。”
两手空空的禹然有种“给别人做嫁衣”的挫败感。
“我们也要一起!”带着可爱小草帽的小夜和小浅从门缝探出小脑袋,意思是邀请几人一起去餐桌上。这样一来,禹然也就不用当看客,虽然他已经享用过了,但一起的话,早晨就会变得美好,一天的生活也会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