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山车飞驰空中,本无声的布妥只觉自己的耳朵快要爆炸,缘于一旁各种疯叫的尤顽。扭头看过去,那人放开了嘴叫嚷,眉头拧在一块,紧紧闭着眼,强风力把他的脸吹得变形,果真就沙雕了,索性也就放声叫着,一股脑的不快与喜悦都释放在空中。
等山车缓停,心情像遮檐外的暖阳。一旁的人却魂没了般头发凌乱不自知,不过脸色看上去还好,至少不是那种恐高症的表现,就是那种多试几次就能接受的表现。
“要歇会吗?”走出过山车区域,虽嘴上这么问着,脚步已经带着没时间考虑自己在哪的人来到了跳楼机领域,刺激得由更刺激的东西来营造,布妥一贯如此认为。
尤顽见眼前已经有人下来,于是“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就涌上来了,“走吧。”布妥阴谋得逞地笑。
当自己的身体缓缓上移,视野开阔的时候,尤顽才反应过来自己坐的是跳楼机,霎时嘴唇泛白,攥紧扶手也没能给自己一点安慰。来到最顶端,视线撞上下方房屋建筑闪烁的强光,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也是俯视角度,漆黑的夜里有一束带有惩罚的光闪烁。情绪瞬间崩溃,手变得无力。身体还没来得及颤抖,就开始腾空下坠,永无止境一般。
来回过后结束,本兴致的布妥解开身上的安全设备偏头,笑就滞住了。尤顽蜷缩着颤抖,和刚才的种种表现完全背离。
工作人员提醒还滞留在位置上的两人,布妥才慌神解开他的安全带把人带出来,直接是搂抱着的,尤顽的腿脚已经在微微发抖。
“还好吗?”凑近靠在胸前的人。
失神的眼留有一丝清醒,出口的话很艰难,“带我走。”脆弱不堪。
乞怜的话从一个坚强的人嘴里出来,是致命的。只是这么一句话,一直调侃嫌弃他的布妥就被击溃,接收不到嘈杂的声音,看不到来来往往的人群,脑海只回旋着尤顽出口的“带我走”。
所以他说,“我带你走。”那么慌乱,却又那么可靠。
☆、合住
“他两人呢?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我的耐心这么强大!”钱度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可以和长颈鹿一较高下了。一向佛系的邹超也皱起了眉。两人已经在海盗船入口等了足足三十分钟,头顶暖阳已经不友好了,直接是烤。
钱度自嘲:“重义气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啊!”口袋手机振动。
「布妥:抱歉。尤顽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
“对方转账”,注明用于两人的吃和玩,说好的请客。
「布妥:下次再补上。」
邹超见钱度皱眉,忙凑近,钱度的手指在屏幕上走动:
「钱度:尤顽好点了没?」
「布妥:我该怎么做?」
钱度和邹超面面相觑。
「邹超抢过手机:如果我们现在说的是基于尤顽因为突然害怕什么而颤抖,那么希望你陪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抱一抱他。谢谢。我们马上就过去,你们现在在哪?」
「布妥:一般情况他什么时候会恢复?」
「邹超愣了一下,回复:少则五分钟,多则一个小时。」
「布妥:你们不用来了。他在我这。」
「布妥:一会儿晚饭时间再来,买点暖胃和缓解头痛的食材。」
「邹超:好。」
两人松一口气,钱度疑惑:“以前尤顽来过游乐场但没事啊?六岁的时候?”
“嗯。”邹超回忆了一下,三人七岁才认识,玩乐大多局限在果园和学校,因为彼此的家离得有些距离。
六岁那年的游乐园,那天的尤顽穿着骑士服,右手一直拉着另一个同样穿着骑士服的小男孩,东跑跑西跑跑,最后买了玩具剑,两人还来了场骑士大战,吸引不少人注意,其中就包括他和钱度。
邹超:“走吧,去哪玩?”
“先去咖啡店消消暑,降降温。”钱度已经有气无力了。
“哎?笙笙?”
邹超疑惑:“笙笙是谁?”一时忘了钱度在崔笙面前的另一副嘴脸。
“离歌?”好的,邹超知道是谁了,定睛看过去,还真是崔笙和离歌,一个公主装扮,一个骑士装扮。
崔笙也看到两人:“你们要回去了?”看两人一脸倦色。
“想去买点喝的,你们要喝奶茶吗?或是吃冰激凌之类的?”钱度改口极快。
离歌笑说:“谢谢不用了。”
“离歌,我们在这!”
钱度和邹超循着声音扭头,好多公主和骑士,于是邹超忙说:“那你们好好玩,我们先走了。”钱度很配合。
两人走后,离歌和崔笙跟同行好友说想去一下卫生间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