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任弯了弯唇角,整个世界在他的眼底熠熠生辉,冰蓝的色泽映在祁棠面上,垂淌的阳光仿佛挂在玻璃杯里的蜂糖。冷雾从祁棠的唇边浅淡溢出,温度在宴任的瞳孔里熔陷。
“没关系,我们还会来很多次。”
特斯克的温泉非常出名,但最出名的和皇家酒店相隔较远,上次可能是时间安排的问题最后宴任没和他去。
但现在的时间非常充裕,天然温泉上渺渺腾起纱一样的白雾,空气寒冷,但是顺风涌来的湿暖感却非常柔和。
米莉丝的温泉池在落地前就已经被确认包下,游客不会在这几天内进入。
祁棠裹着浴袍,站在原木的矮桥上,栅栏堆着绒绒的雪,伸手一碰就花叶一样窸窣落下。
金光波澜而浩渺,从云影中万千蝴蝶似的降下,粼粼在水面,像是毫不刺目的蔚蓝雪波,温吞缠绵。
宴任在温泉池里抬了抬手,把暖热的温度抚到祁棠小腿上,水滴很快就冷凉下来。祁棠把浴袍挂在一边,踏入温热舒适的水里,宴任摩挲着他的踝腕,然后又是小腿——
祁棠摁住宴任的手,瞥过视线看向宴任,宴任被警告着老实下来,但立刻坐到祁棠旁边,非要贴在一起。
“宴任。”祁棠吸了口气,面前的雪白雾气云迹般绕了绕,“你包了这里,这么大的场地,你跟我挤在一起?”
宴任颔首,探头在祁棠的颈侧厮磨了一下,又一路向上亲到祁棠的唇角,“嗯。”
“‘嗯’?”祁棠微微蹙眉,五官里混入一点耐心不足般的精致旖丽,宴任因此看得目不转睛——祁棠看了一眼宴任专注又有点沉迷的神色,深感极高的说服难度,直白道,“你过去一点,太浪费了。”
宴任一动不动,祁棠再度扭头看向他,被宴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亲了亲脸颊——
“还有一个办法。”宴任半讨好半商量地低声道。
“什么?”
宴任的手伸出水面,在祁棠的下颌缓缓揉了揉,“你抱我,在水里又不重。”
“不要。”
“那我抱你。”
祁棠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看了看宴任,宴任已经揽上他了——“肯定不挤——”
祁棠惯常无波的冷脸隐隐有点碎裂的迹象,手指在岸边撑抵了一下,最后放弃地松了手。但还是压低声音警告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
宴任心满意足地把老婆抱在身前,毫不在意地随口道,“我保证。”
周遭非常安静,缓风拖着湿雾,微弱的鸣响幼鸟一样在祁棠的颊边蜷了蜷。
祁棠撩开湿漉漉的朦胧水汽,澄澈干净的冰蓝色泽跃进眼底,地热的温度渗入肌理,浑身都舒缓而松散。
他靠在宴任身上,宴任按摩般边揉祁棠边享受,这种很自觉的克制让祁棠舒服得没阻碍宴任时不时就突然动一动的手。
“……我听陈志强说温泉水里富含矿物质。”宴任低下头,在祁棠的肩骨上亲来亲去,“泡了对皮肤很好。”
祁棠最近被宴任频繁亲得有点麻木,仰在宴任的肩上懒洋洋道,“所以他们在泡温泉?”
“嗯,在下面。”宴任的鼻尖蹭了蹭祁棠的皮肤,“泡不泡都一样香……”
被祁棠的手掌摁住脸,宴任抬头贴入祁棠掌心,张口用齿关咬合着刮了他一下。祁棠立刻抽回手,在水里毫无声响地掐了宴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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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的时间缓慢得黏腻,好像连呼吸都要相嵌着来回摩挲,作息随意颠倒着,对时间不再苛求,晚起晚睡变成常态,消磨在床上的时间尤其亲密无间。
“在看什么?”
“万年历。”
“万年历?”
宴任刚要说话,手机就立刻带走了他们俩的注意力——
“妈?”
扬声器里的顾凝笑道,“在玩什么也不汇报,蜜月都蜜得忘记家里了?”
宴任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被祁棠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就捏着祁棠的脚慢慢揉着。
“还‘嗯’!你有没有太折腾小棠?那边好玩吗?小棠呢?”
刚被折腾完的祁棠强打精神道,“妈,挺好玩的,下次可以一起来。”
“冷不冷呀?”
“还行,穿得够多就没什么感觉。”
“什么时候发几张照片回来?我跟阿颜等了几天都没见你们俩自觉过……”
“等下就发。”宴任道,“本来想明天发。”
“行,明天也行,要记得。”顾凝应道,“听声音还在酒店里啊,没出门?”
“一会出门。”
祁棠偏过视线,疑惑地看着宴任,宴任的手掌浅浅压在祁棠的腹部,拇指微微用力地挲了挲他的腰线。
“好,把你们玩去吧,别忘了啊,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