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子,老奴看这白马非凡品,不知公子从何处得来?”贺平笑着问。
“哼!”被人提到不愉快的回忆,陈飞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注意礼教,仍是回答道,“二师兄送的!”
这小白马可是小师弟学会“御风行”之后,二师兄送他的礼物。哪像他的礼物……一只扁毛畜生!
二师兄性情温润,却也冷淡,总觉得与几位师兄弟不够亲近,除了小师弟。
他小时候不懂这些,看二师兄带着小师弟,总也想往上凑。
八岁那年生辰,二师兄倒是第一次送他生辰礼,是一只漂亮的小八哥儿,他欢喜得不行,整日逗弄。可惜好景不长,某一次和小师弟一起玩耍时,小师弟不慎打开了鸟笼,小八哥儿毫不眷恋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罪魁祸首却幸灾乐祸地又蹦又跳,还嚷嚷着:“小八哥飞了!小八哥飞了……”
想到自己的外号由来,陈飞脸一黑,夺过随从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甩起马鞭,狠抽了下马屁股,同样绝尘而去。
等眼前的尘土散了,贺平才捋了捋几根稀疏的胡须,淡淡吩咐道:“出发吧。”
让陈飞意外的是,没有过多久,他便看到了贺斓的身影,一人一白马,伫立在官道的分叉口处,而让陈飞惊讶的是他对面的人。
与贺斓相对的是一群人,皆骑着良驹,当先一人风姿不俗,看起来似乎是哪个世家的子弟,与他并骑的是一名红衣女子,手中握着马鞭,气势颇强。
难道这才下山不过半日,他便惹上了麻烦?这般想着,陈飞飞快地驱马近前。
听到马蹄声,贺斓回头,看到陈飞脸上的担忧,不禁咧嘴一笑:“没想到小八哥这么快就追上我了,看来这大宛良驹倒不是徒有虚名嘛!”
他说着,陈飞已经近前,听他调侃,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瞪了他一眼,陈飞上下打量他一遍,见他安好,这才安心,口中却问:“可是受了欺负?”
他声音不低,对方也是习武之人,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红衣女子心生恼怒,面上也不遮掩,嘴上也不饶人:“这位公子当真好笑,怎么什么都不问就断定是我们欺负了他?”
“阿荣!”她身边的少年轻斥一声,红衣女子不得不忿忿住嘴。
那世家公子驱马上前,对陈飞拱了拱手,自报家门:“在下宁风山庄宁宇宁长空,拦下令师弟是想问路。”
听到“宁风山庄”四个字,陈飞挑了下眉,心下又惊又疑,去看贺斓,贺斓对他挑了挑眉。
看来两人先前已经互报名姓了,只是不知为何气氛不太对,眼下也不好多问。
他回头去看宁长空,见他仍是一脸的古井无波,他身后的红衣女子却是流露出了与有荣焉的得意,再加上一副“你们怕了吧,还不赶快下马受死!”的神气,忽觉有些好笑。
对方彬彬有礼,陈飞自然也不会落了下成,他回礼笑道:“原来是宁五公子,失敬失敬。弊姓陈,名飞,字知离。”
“陈公子知道宁某?”宁宇倒是有些惊讶了,宁风山庄确实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宁长空的名号并没有如此响亮吧?
当然知道,怎会不知?
陈飞淡淡一笑,江湖上的各大世家,四师兄可是如数家珍,其中自然包括各大世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只是,他自然无需向他解释罢了。
“先前见这位姑娘对小师弟似乎有些不满,不知可是小师弟有何得罪之处?”陈飞笑问。
“是表妹无礼了,在下代她向贺公子道歉。”宁宇很干脆地道了歉。他自然知道为何表妹在听到贺斓的名字时变了脸色。
“哎——不必不必,”贺斓抱臂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荣,“阿荣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性格直率,倒是与我有几分相投。”
“阿荣也是你喊的吗?”他语气揶揄,林荣又羞又恼。
“我先前问了姑娘如何称呼,是姑娘不愿告诉在下,那我只好跟着宁五公子这般称呼您喽。”贺斓无奈摊手,见她又要急,贺斓连忙伸手打住,“哎哎哎,阿荣姑娘先听我说完,我和师兄也急着赶路,真没时间在这而和您瞎扯。”他不再理会林荣,转而看向宁宇,“不知宁五公子要去哪儿?”
林荣只得压下心中的怒气。
“无为山。”宁宇暗叹一声,有些后悔带林荣出来,可不带她出来,留她一人在宁风山庄,他实在放心不下。
“不知宁公子打听这无为山所为何事?”陈飞反问。
“前去拜访无为山人。”宁宇也不在意他的避而不答。
“宁五公子识得无为山人?”陈飞倒是有些惊讶。师父常年不下山,无为山也少有外客,这宁五公子这般年少,想必是宁风山庄与师父有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