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宁宇失踪一事,他偏偏此时提起,显然没安好心。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见机附和:“是啊,宁庄主出殡这么大的日子,宁少庄主怎么都不出现?”
“听说宁少庄主在宁庄主死的那天也神秘失踪了,怎么?是还没找到吗?”
“宁少庄主可是宁风山庄下一任继承人,”有人意有所指,“若是宁少庄主也死了,这宁风山庄不就没人当家做主了吗?”
“休得胡言乱语!”作为主丧人的宁浩义正词严地呵斥,“我阿爹的灵堂之上,岂容人随意诋毁我宁风山庄?”
主妇江氏站在灵堂上,腰板绷直,“我儿身为庄主长子,宁风山庄大公子,担起宁风山庄的重任,义不容辞!”
可惜她气势不足,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人群中爆发一阵哄笑,嘲笑声此起彼伏。
江氏与宁浩脸色铁青。
“世人皆知宁大公子是个废柴,在座任意一位都能强过他百倍,他能担负得起偌大的宁风山庄吗?”
“可不是,”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若是宁大公子担任了宁风山庄庄主,宁风山庄可不得成为武林笑柄?”
“现在宁风山庄已经成为笑柄了!”
“我看着宁风山庄早晚会毁于一旦,诸位不如早日另寻出路。”
“是啊,”有人接话,“我苍玄派正需要如诸位少侠这样的年轻俊秀,良禽择木而栖,我苍玄派的大门随时为各位敞开。”
“还有我……”
即便对今日情形早有预料,贺斓与陈飞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委实没想到,这些武林中人吃相会如此难看。
宁庄主尚未下葬,宁风山庄诸弟子尚在,他们竟然公开拉拢宁风山庄之人,丝毫没把宁风山庄放在眼里,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
“这些都是小门小派,”一直冷眼看着的杨奇突然出声,“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杨大侠,”贺斓与陈飞都转头看他,“你看此事如何收场?”
“等着看。”杨奇依旧冷冷的,看着灵堂上的“热闹”。
贺斓与陈飞再次把目光投向灵堂,看着那些人越说越激动,眼冒精光,似乎已经把宁风山庄收入囊中。
“有哪些不长眼的杂碎挑衅我宁风山庄?!”一声怒吼震耳欲聋,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看向突然出现的几人。
贺斓也转头看过去,有两人明显上了年岁,与无为山人年纪仿佛,可无人敢小瞧他们。
几人并排走进来,目光所到之处,人人眼神闪躲。可他们虽然心虚,却并不惧怕。
“这是几位长老,”林荣凑到贺斓耳边,压低声音道,“由他们暂理宁风山庄。”
贺斓了然,“他们怎么现在出来?”
“这样才能展现他们的重要。”陈飞似笑非笑。
“原来如此。”看着那几人缓缓走近,贺斓若有所思。
今日若是无人闹事,这几人自持身份,自是没有出面的必要。可一旦有人闹事,无人主持局面,这几人再及时现身,震慑众人。
“他们武功如何?”贺斓与林荣头抵着头小声嘀咕。
“不知道。”林荣摇头,她没见过这几人出手。
贺斓正有些失望,就听杨奇突然道:“一般般。”
贺斓眨眨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杨奇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睥睨之气。
真是霸气侧漏,贺斓轻啧了两声。
“我宁风山庄人才济济,俊才辈出,岂是尔等胡乱非议的?”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在宁尘的棺材前站定,转身觑向众人,下颌微抬。
“这是宁庄主的小叔父。”林荣时刻为贺斓解惑。
“叔祖,”宁浩慌忙近前,拱手一礼,他眼含感动地看着宁尘小叔父宁言,“有您出来主持局面,再也无人敢胡言乱语,我阿爹也能入土为安了。”
“送你阿爹。”宁言垂眸看他一眼,略带嫌弃。
“是是……”宁浩躬身应是,招呼人抬起棺材,丧礼继续。
贺斓不禁诧异,转头去瞅杨奇,眼神带着询问,不是说这几位武功都一般般吗?这下怎么没人敢说三道四了?
杨奇垂眼看着自己的刀,神色淡淡。
贺斓耸耸肩,继续旁观事情进展。
等宁庄主下葬,日已西沉。
终于又有人出来发声,是一个中年男人,这次看着倒挺像名门正派的样子,他微蹙着眉头,貌似忧心忡忡地问:“宁风山庄是北地武林之首,如今宁庄主惨遭不幸,宁少庄主又下落不明,这着实令人担忧……”
“诸位无需担忧,”宁言道,“庄主在世时,也曾对大公子悉心教导,虽然大公子不善习武,但这庄主的重任他也是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