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便一口否决:“不可!”
秦桑静静看着他。
太子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上战场。若是你现在身康体健,即便你不会武功,不懂作战,你想上战场,我都会支持,但是你的身体并不允许。”
秦桑缓缓垂下眼睛,无声低叹。他在请战之前便知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算失望,只是有些失落。
“无论明日朝堂上发生什么事,我会护你!”太子郑重一诺。
看着太子离开了王府,秦桑转身问明雨:“师父现在到哪儿了?”
“无为山人应已到了京城外,今晚便会进城。”提到无为山人,明雨安心了些。
无为山人曾经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文能出谋划策,武能上马斩敌首。而在太|祖皇帝建立大秦之后,又急流勇退,太|祖皇帝给予他无上的荣耀,即便是当今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当初若不是陶姜保下秦桑,他能不能安稳活到现在还真不好说。
太|祖皇帝与当年的陶大将军以兄弟相称,他又曾为建立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若说手里没几张底牌,还真没人信。
果然如明雨所说,天将亮,在秦桑准备上朝之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向宫中递了一个信物,不久之后便被人恭敬地请进了宫中。
今日恰逢朝会,即便皇帝身体不适,却也强拖着病体端坐大殿,听群臣商议平叛之事。
而今日的朝会上迎来了两个并不怎么露面之人,看着这两个人,朝臣心思各异。
☆、朝会自辩
既然上了朝,便不能再称呼为无为山人。曾经的陶大将军,如今老神在在地站在朝堂上,即便须发皆白,却仍旧站的笔直。
他身上原本便挂着闲职,又德高望重,自然有资格站在前排,几位相公也尊敬他,也算是心甘情愿。
按照惯例,太子自被立为太子之时,位次便可在宰相之上,只是太子退让不受,仍坚持立在几位相公之后。
秦桑虽无官职,却有郡王的爵位,因此只站在太子下首,太子上首还站着几位相公。
皇帝睁着浑浊的双眼极力往下看,只能看到秦桑模糊的身影。他自然知道西南叛乱,此事太子也不敢瞒他,可在今早上朝之前却听到那些流言,那所谓的“遗诏”,气急攻心之下竟吐了一口血,可他仍旧坚持主持今日朝会。
而他原本以为他今日能给秦桑定罪——勾结逆贼,犯上作乱,造谣污蔑皇帝,这些罪名每一个都够把秦桑置之死地。
可没想到陶姜一把老骨头竟然还千里迢迢进京为秦桑撑场面。
想到上朝前和陶姜的那场短暂的会面,皇帝心中恼怒,面上却带着笑,一脸欣慰地看着昂首立在大殿之上的陶姜,似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陶大将军上朝,朕心甚慰。”
“陛下,”陶姜开口,声如隆钟,“老臣近日游历至京城,听闻西南有叛军作乱,老臣厚颜,希望能再次为大秦出战,请陛下恩准。”
“大将军年事已高,竟还关心国事,主动请求为我大秦上阵杀敌,实乃我大秦之幸。”皇帝看起来老怀大慰的样子。
“愿为大秦尽一份绵薄之力。”陶姜态度十分谦和。
“只是……”皇帝看向秦桑的方向,语带迟疑,“只是此次战事南阳郡王牵涉其中,您于郡王有师徒之宜,理应避嫌。”
陶姜闻言皱起眉,大殿里或明或暗的打量落在秦桑身上,秦桑脸上平静无波,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
“那些流言老臣也听说了,”陶姜不屑地轻嗤一声,“老臣认为都是叛军信口开河,故意扰乱民心,乃是离间之计,难道陛下竟然相信了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了吗?”
也就只有陶姜敢毫不避讳地质问皇帝,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
皇帝只觉得怒气上涌,却又生生按捺住,脸上勉强扯起温和的笑:“九川,你如何自辩?”他指了指厚厚的一堆奏折,“把这些弹劾的折子给南阳郡王看看。”
王德春躬身应是,抱着一摞奏折到秦桑跟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桑神色平静,看着那厚厚的一摞折子,秦桑抬手拿起一本,慢慢打开。
有上折子弹劾南阳郡王的官员不禁提着一颗心,他们没想到会有这一幕。此时上折弹劾南阳郡王算是顺着皇帝的心意,可若最终南阳郡王安然无恙,那太子登基后不好过的就是他们了。
秦桑只看了一本,就不再继续看。他斜出一步,躬身答道:“回陛下,臣不曾与叛军勾结,对大秦也从无二心,这些传言都是子虚乌有,恳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