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的话被贺斓打断,她没说话,只是突然轻轻踢了他一下,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却见她含笑看着他们两个,好像什么也没做。
宁宇不自觉的完了弯唇。
“有缘结伴同行,相互照应不都是应该的吗?”贺斓笑道,“所以二师兄和宇兄就别这么谢来谢去了。”
“听阿落的。”秦桑含笑点头。
贺斓站起来,看着两人道:“既然都吃饱了,不如……回去?”
“嗯。”秦桑和宁宇同时站起。
三人往叶朗家的方向走,想到那个生下来就成了孤儿的孩子,贺斓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阿落无需担心,”秦桑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便宽慰道,“我已经让明雨为孩子找了奶娘,等办完了阿朗的事,便请奶娘与我们一同回京城,孩子先养在王府。且此事我已写信告知阿敏,等孩子长大些了,再让他带回无为山养。”
“还是二师兄想的周到。”贺斓连连点头。这孩子生下来便有些孱弱,不好养,在王府精贵的养着最好。可等孩子大了,再留在王府便不合适了,还是在无为山才能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孩子有名字吗?”贺斓突然问。
“嗯,”秦桑点头,“她阿娘给她取了名字,叫叶安。”
听到这个名字,贺斓便明白了叶朗和姜梓月对孩子的期许。虽然姜梓月曾迁怒这个孩子,可她终究还是爱她的。
“她一定会一生平平安安的!”贺斓坚定道。
☆、偶遇柏青
因为贺斓几人也是才遇到叶朗,双方尚未了解过彼此的现状,便出了意外,所以贺斓几人对叶朗与姜梓月的其他事情并不了解。
他们何时到的洛阳,在洛阳有没有朋友,又做过什么事,几乎算是一无所知。
叶朗和姜梓月住的地方很偏僻,左右都没有邻居,想必他们也是为了掩盖身份,特地找的这个地方。
贺斓问了周围的人,见过他们的人不少,但是认识他们的人几乎没有,更别谈了解。
陈飞从临死的姜梓月那里了解到,这些年叶朗和她都过着漂泊的日子,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若不是姜梓月怀有身孕,或许他们也不会在洛阳待这般久。毕竟,叶朗才和那些人完成过一个交易——杀了西京都巡检使。
他们留在洛阳也担了很大的风险。
姜梓月确实是被人安排到叶朗身边的,目的就是接近秦桑。失败后,姜梓月原本也要离开叶朗,毕竟,叶朗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可像她这样的人,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不容易,她舍不得。她孤注一掷,决定和叶朗浪迹天涯。一开始确实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她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是,她本就是一颗被人精心培养的棋子,又怎么轻易逃脱被摆布的命运?那些年的平静也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
后来被组织找到,她迫不得已服下秘药,继续维持这个假象。
那天晚上她对叶朗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想为叶朗开脱。她想把一切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叶朗不过是受了自己的欺骗和蛊惑。如此,说不定他们还能看在同门情谊上放他一马。
却没想到还有沈景明这个变数。
沈景明为了得到那些背后之人的消息,故意激起叶朗的仇恨,使他丧失理智,“带”他们去找那背后之人。
沈景泽终于听师弟讲完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明白了他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山洞的,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他看了看沈景明,几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师兄又想责备我了。”沈景明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想骂便骂吧,我不后悔。”
“小明,”沈景泽无奈地叹口气,“你该向贺姑娘他们道歉。”
“好。”沈景明干脆地答应,他确实不够道义。见沈景泽仍旧皱着眉,知他又开始自责,沈景明便道:“其实不管我有没有这么做,叶朗杀了人,他们那些师兄弟也会大义灭亲,现在还省了他们为难呢。而且若没有我们,姜梓月也必定会一尸两命。结果不见得就比现在好。”
沈景泽皱眉看着他,不赞同道:“这些不是你能决定的,叶公子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一切追根溯源,那无息之毒都是我之错。若不是我贪生怕死,帮他们制出毒|药,贺姑娘便不会中毒,那些人也不会中毒,你便不会有施恩于他们的机会。若是如此,仅凭你那天晚上故意诱导叶公子,他们便不会放过你。”
“是是是,”沈景明自嘲一笑,“只有你深明大义,我就是一卑鄙小人!”他不耐烦再待下去,起身出去。
“小明!”沈景泽连忙唤他,却没能令他回头,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