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泽很是自责,这毒是他弄出来的,他原本想用毒悄无声息地杀了那些人,不成想正准备“献”上毒|药,山洞就被人偷袭,他被人打晕带走,而毒药也被黑衣堂主搜刮带走。
“你说的对……”叶朗看着秦桑,耗尽全身的力气,大笑道,“我错了……我死有余辜……”
这句话说完,他再也没了生息。
姜梓月脸色大变,猛地扑上去,紧紧抱着叶朗。
贺斓和陈飞同时看向床上,看向了无生息的叶朗,看向悲痛不已的姜梓月,心底也涌起浓浓的悲哀。
秦桑低低一叹,神色落寞。叶朗叛出无为山,也有他的一份责任。担心他走了极端,自己也一直让人暗中寻他,可人手有限,自己又自顾不暇,便一直没什么音讯。直到这次,得到明风的消息,他便知不好,又担心贺斓承受不住,便坚持赶来洛阳。
这一见便是永别。
床上的姜梓月突然没了动静,贺斓吓了一跳,慌忙去看秦桑,秦桑安抚地拍了拍她,“别慌,去叫大夫。”
陈飞拔腿便冲了出去,很快提着沈景明回来了。
被人粗鲁的对待,沈景明难得的没有生恼,先去探了探姜梓月的鼻息,没死,便又去给她诊脉。
“要生了。”沈景明回头道。
“赶快准备接生啊!”贺斓有些急,三师兄刚走,他的妻儿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我不会。”沈景明站起来,摊手道。
贺斓和陈飞一呆,又听沈景明道:“我师兄擅长。”
贺斓忙冲出去找到沈景泽,一边拽着他进屋,一边说了情况。沈景泽神情严肃,忙让人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又让人把姜梓月抬到另一个房间。
帮不上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沈景明师兄弟在房间里接生。
“再去城里请稳婆和郎中过来。”秦桑对明雨道。
明雨垂手应了,连忙去打听附近最好的稳婆和大夫。
姜梓月原本的情况便不大好,又突生变故,贺斓几人便很担心。
秦桑自然看出她的焦虑,便道:“阿落和知离随我来。”
陈飞和贺斓对视一眼,都有些讶异,知道二师兄有事要说,便连忙跟他出去了。
秦桑带着他们来了附近一家客店。
“二师兄,你要和我们说什么事啊?”贺斓压下心中的担心,问秦桑。
“先吃些东西。”秦桑把吃的推过去,又倒了一杯茶,“说说你们三师兄吧。”
☆、帮你守着
贺斓和陈飞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休息,虽然没什么胃口,可也不愿辜负秦桑的好意,便慢慢吃着,听秦桑缓缓道来。
无为山人总共有九个徒弟,大徒弟和五徒弟出身名门,都是将才,二徒弟原本是皇孙,贺斓是江南首富贺家独女,机缘巧合下被秦桑“捡”到,只是知道她这个身份的人不多。另外几个徒弟都是孤儿。每个徒弟各有所长。
叶朗喜爱长刀,性格爽朗,刀法小有成就时便下山游历,无为山对此并不严格,只要留着一条小命回来便成。因此,三徒弟叶朗是第一个独自下山历练的人。
前些年都好好的,可是有一年叶朗回来,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后来的事,贺斓也都听叶朗说了。秦桑和他说的差不多,后来叶朗因此远走,不再回无为山。
贺斓从秦桑的讲述中,听出他的自责,或许是自幼和二师兄更亲,即便是如今这个结果,她也不觉得二师兄做错了。他身份特殊,原本就活得小心翼翼。
“师父认为你们三师兄如此,是因为心性不坚,”秦桑说着,不耽误关注贺斓吃喝,时不时把吃的喝的推到她手边,看着她吃下,“也是因此,后来便对你们严格了些,不让你们过早下山。”
“原来如此。”贺斓恍然地点点头。
秦桑专注地看着她。
“二师兄,”贺斓捏着茶杯,低着头问,“三师兄他……做了很多……坏事吗?”
秦桑笑了笑,抬起手想像以前那样揉揉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顿住,感叹道:“阿落长大了……”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语气中还带着怅然,贺斓一脸莫名地抬起头,秦桑的手已经搭在了桌边,侧头看着她。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多思。”秦桑宽慰道。
贺斓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是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三师兄已经死了。
她说着,忽然觉得一阵疲乏,困意上涌,竟控制不住地阖上眼皮,她挥了挥手,捞住秦桑的小臂,声若蚊蝇道:“二师兄……我好困……”
“困就睡吧。”秦桑柔声回应。
“不能睡……”贺斓的眼睛勉强挣开一条缝,还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