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俞脸色煞白,是他的外婆。
高太傅道:“平日里就知道惹是生非,就没什么出息。”高太傅看似实在说那群世家子,可是大家都知道说得是唐俞。
在座的世家子哪一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有这唐俞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会的。
纷纷调笑道:“知道了,太傅大人。”暗地里挤眉弄眼,紧接着哄堂大笑,似是嘲笑他这只落水狗。
唐俞与这里格格不入,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站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
“天啊!那是谁?是哪家贵女?”众人惊讶。
“她手里还拿着绣花,是过来给谁的?难不成是给宁鸣渊的?”
“那可不,宁鸣渊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看,家世最好的公子,我打赌一定是给他的。”
“不过,她长得可真好看,要是做我的妻主该多好。”
被众人称作宁鸣渊的公子,也是刚刚奚落唐俞的公子,在座也只有他有够资格,他站在世家子中间被人推推搡搡,脸上羞红,羞羞答答看了明呈一眼。
此女子仪表堂堂,相貌不俗,一袭紫衣雍容华贵,没见过这人,想必是地方人士,若是嫁给她,即便她没功名也可以。
这人还真是,这么把绣花送给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倒是个有眼色的,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家的权势。
若是她以后好好待自己,定让娘亲给她一个官职。
他上前一步,正准备接过。
可人却与她擦肩而过,宁鸣渊身后的公子们羞红了脸,都以为这绣花是给自己的。
宁鸣渊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往后扭,看见那位气度不凡的女公子对着他最瞧不起的人唐俞,她把绣花放在唐俞怀里。
她竟敢把绣花给他!怎敢!
宁鸣渊面色狠毒,恶狠狠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明呈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是谁?莫名其妙。”
此话一出,世家男子捂嘴偷笑,笑他不自量力。
宁鸣渊面色羞红,看众人偷笑,心中愤怒越盛:“现在你还有机会,如果你要是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你已经成功了,现在把绣花给我,你还有机会获取我的芳心。”
明呈眉皱的更深了,扭过头看这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男子,狐疑道:“我们见过吗?”
底下的笑声已经掩不住了,纷纷嗤笑,宁鸣渊羞愤望着她。
可她已经把目光移到唐俞身上。
唐俞呆立在原地,双手紧握手心,长睫微垂,又抬起一卷一卷撩人心扉。
白嫩小脸此刻脏兮兮的,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又可爱,他望着面前送到他跟前绣花,又看看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红了,他声音微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大武国的人吗?
明呈上次在马车晕倒后,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再有了意识时,就再也没看见唐俞。
眼下见唐俞浑身脏兮兮的,人可怜极了。
她轻声哄道:“你别哭,我在呢,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明呈认为没有什么事买东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得再花钱买。
唐俞看这人对他笑得灿烂,还对他好言相劝。
他心想,自己这是栽了,她只是站在那里冲他笑笑,他就毫无抵抗力,只觉天下地下,唯她最好。
两人并肩离开,不管自己带给他们多大冲击。
留在原地的世家子看见这一幕,不可思议道:“这、这唐俞怎可与女公子并肩行走,这女公子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纵容他。”
大召对男子苛刻,男女出行,男子需在女子身后,不能僭越。
明呈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了,只会嗤之以鼻。
眼下哄小可爱最重要。
夏荷繁盛,唐俞站在石阶上,双手拿着绣花,问她:“恩人知道这是绣花是什么意思嘛?”
“什么?”
唐俞软软道:“和大武花朝节赠花一个意思。”
明呈若有所思道:“哦。”
唐俞看了一眼身侧的她,淡樱薄唇轻咬,露出血色,他下定决心强调道:“恩人,你送我绣花是要娶我的。”
她已经在准备聘礼了。
蜻蜓落在荷叶上,他踌躇不安,努力踮起脚,想要亲亲她获得安全感。
明呈按住他的肩膀,疑惑道:“你想干什么?”
往日的唐俞根本没有那么脆弱,可也许是往日她说过不会娶他,也许是众人的流言蜚语,也许是今日她在他的身边。
他眼泪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是珍珠断了线,泪眼婆娑:“你能亲亲我吗?”
明呈笑了:“所以你才踮起脚?”虽是疑问,但话中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