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不能就这么算了!”琼枝把主子反过来,苦口婆心道。
唐俞望着马车顶,喃喃道:“还能怎么算,赔钱?赔感情吗?”
琼枝见唐俞毫无斗志,又劝:“咱回去给陛下服个软,让陛下给大武女皇写信,好好惩治那个叫明呈的人。”
到现在主仆二人也不清楚明呈身份,只觉得这人气度不凡,家里有财,可能是个臣子。
唐俞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道:“不要。”
琼枝对自家小主子怒其不争:“怎么又不要了,她可是想杀了你。”
一提这事,唐俞小声哭泣,断断续续:“她不要我,还想杀了我。”
琼枝欣慰点头,主子明白这些就好。
他抽空帮主子擦擦眼泪,端起碗把温度舒适的粥喂到主子嘴边。
此刻,唐俞流过泪的眼睛更加明亮,看着临到嘴边的粥,长睫微垂,眉头一皱,小脸微扬。
琼枝暗道不好,连忙把碗放下,捂住耳朵。
唐俞大哭:“她不喜欢我!”虽然主子很惨,哭得就像孩子找不到娘一样,但琼枝此刻更心疼自己。
他的耳朵呦,真遭不住!
等主子哭够了,琼枝像个狗头军师一样,又给他出主意:“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要让她对你念念不忘,记得你的好,你得这样……”
唐俞双眸睁大,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论骚果然还是骚不过琼枝,他擦擦眼泪,开始喝粥,打算好好保持体力,等下次再见到她,定要迷她个神魂颠倒。
琼枝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此番回去,女帝定然饶不了他带着主子出逃之罪,若是能让主子回心转意愿意嫁给大武女皇,适当为自己求情,这小命还有可能留着。
说到底,他们当时离宫出走,就是因为大武女皇。
主子向柳凤君请安,听见他和女帝二人商议他的婚事。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天上午,青鸾殿内,女帝对柳凤君道:“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那个老太婆,现下时间快到了,朕亦不知该怎么办。”
柳凤君似做担忧:“大武女皇年纪那么大,听说身体也不大好,并不像陛下这般威猛,怎堪唐俞妻主,陛下当时也是糊涂。然陛下身为一国之主,事到如今自然不能毁约,如今只能委屈唐俞,想必他定能体会陛下难处,以解陛下之愁。”
主子在青鸾殿外咬牙切齿,等听见女帝说了一句:“也只能委屈他了。”主子这才心凉,收拾东西离开。
当年主子的父君高凤君非常受宠,主子也是陛下的小心肝儿。
可叹高凤君红颜薄命,早早离去,继父柳凤君阴阳怪气,主子在他手底下受过不少苦。
主子体恤女帝,并未把柳凤君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放到明面上,可柳凤君越发过分,而女帝作壁上观的行为,也让主子心凉。
长期以往,让这对母子离了心。
主子年纪小,但是心眼也不少,他明白柳凤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她的儿子——唐献琛。
唐献琛喜欢主子的青梅——太傅之女高柔柔,这才着急把主子嫁给又老又丑的大武女皇,好成全他们这一对。
主子不喜高柔柔,更讨厌唐献琛,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要嫁给那样一个人,两国和亲是大事,就算主子不在,顶上去的自然也是比他小的唐献琛。为了给他们添堵,主子这才离宫出走。
然而主子却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看主子那般难过,他决定帮帮主子,当然也为了他自己。
他告诉主子,做一个女人心口的朱砂痣,首先得活得漂亮,再而求之不得,使她念念不忘。
这求之不得自然要借助身在高位的大武女皇,不过接下来就看主子造化。
看见主子开始喝粥,他这老父亲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
这厢,知道吾儿要回来的大召女帝欣喜异常。
瞧见女帝神色,柳凤君暗暗不甘,语气柔弱道:“俞儿回来就好,也不知独自一人在外过得好不好,陛下忧心了这么长时间,总该放下心来,只是俞儿若是再想念宫外生活偷偷溜出去,到让人防不胜防。”
“他敢!”女帝怒火被柳凤君挑起,心中等待儿子回来的欣喜也无,一心想着等他回来要给什么样的教训,才能长记性。
柳凤君劝道:“陛下息怒,俞儿回来若是见你这般样子,定然吓住,伤了和气。”
女帝眉头紧皱:“那你说该怎么办?一定要给这孩子一个教训,要不然下次指定让他掀翻了天。”
“陛下恩威并施便可。”柳凤君好心建议。
女帝想想倒也是,欣慰看向他:“幸苦你想这法子了。”
“为陛下分忧,是本宫的福分。”柳凤君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