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镣铐之下(401)

他把茶杯放在茶碟上,向前坐了坐,打量着她。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泥巴种。"

她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手掌微微拖过了地面。她缩回了手,这才意识到地板竟然是黏的。

满地都是快要干涸的血迹。

那把带她来到这里的勺子就在几英尺外的地板上。她心跳一滞,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勺子。

就在她的手指将要够到勺子的前一秒,它消失了。

"这么快就想走?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吗?你冒犯了我,泥巴种。"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指捻弄他的魔杖。

她抬眼盯着他,强迫自己平稳地呼吸。她此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拖延时间,等着德拉科来找她。

德拉科,你父亲把我抓走了。在南翼。她集中精神在脑海里默念着这句话。

"你知道,"卢修斯把覆着手背的袖口撸了上去,"想要接近你有多难吗?为此我不得不称赞我儿子的聪明才智。自从我回来之后,整个北翼就变得相当令人混乱迷惑。我在走廊里走着走着,就意识到自己在原地打转,想不起哪扇门究竟通向哪里。等到恢复清醒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经走回了主翼,或者回想起了一些我本来想做却又忘在脑后的事情,又或者是德拉科突然过来找我,请我帮他个忙。"

赫敏战战兢兢地舔了舔嘴唇,没有回答。

"你注意到这个现象了吗?"卢修斯语气轻快地问道。他仍在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柄。

"我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她避开他的目光答道。她的脊椎底部一阵酸疼,小腹剧痛,喉咙发紧,双肩几乎痉挛起来。她僵硬地坐在原地,努力不去理会。

"是啊。看来你的确不知道。"卢修斯撇了撇嘴。"那么我想,你也一定不知道我的儿子他—"卢修斯眨了眨眼睛,"他几天前受了重伤。"

赫敏呼吸窒住。

卢修斯把头歪向一边,挑起眉毛。"我最近一直在调查你。那个炸掉了苏塞克斯的小治疗师。"

赫敏感到自己内心在畏缩颤抖,卢修斯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研究所被炸毁之后,我亲自去了一趟苏塞克斯,看到了那些从废墟里被抬出来的尸体。居然还往炸弹里加了毒药,确保所有爆炸半径范围之外的人也都难逃一死,真是有趣的发明。这种毒药如果口服,几秒钟内就能让人无痛死亡,但如果是吸入,致死速度就会慢得多…而且更加麻烦。"

赫敏艰难地咽下一口气。

卢修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于是把头歪向一侧。"有什么样的治疗师能够制造出这种在几分钟内就杀死近千人的炸弹?"

他身体前倾,目光慢慢从她身上扫过,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刺痛着她的皮肤。"难道要我相信,是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凤凰社成员、几乎任何记录上都找不到名字的泥巴种治疗师,一手策划完成了对黑魔王打击最大的袭击行动吗?"

赫敏一声不吭,一边思考着卢修斯方才的话,一边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泄露任何心绪。明明有上百份—甚至上千份—凤凰社记录上都写着她的名字。康沃尔海滩边的洞穴。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甚至在金斯莱死后,她还接管了侦察队和监狱。凤凰社所有的机密文件都能证明这一点。

除非—这些文件记录全都不见了。

卢修斯向后一靠,冷哼一声,令她从沉思中惊醒。"所以不可能是你。你只是个诱饵。一个为了保护凤凰社的最后成员而自我牺牲的小卒。"

她眨了眨眼睛。

她原以为是她先前帮德拉科治了伤才引起了卢修斯的怀疑。然而他把她带到这儿来的实际原因,却是一个他自以为正确的阴谋论。她盯着他,脑海里拼命计算着自己该如何行动。

卢修斯眯起眼睛看着她。"你知道最后一个凤凰社成员是谁—那个曾经炸毁了苏塞克斯,又在今年二月杀死了典狱长的人。"他又向她靠近几分,银色的眼睛闪着精光。

赫敏移开了目光。"我不记得了。关于凤凰社最后成员的任何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啊,没错…"卢修斯发出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咂嘴声。"你之所以会变得那么重要,就是因为你丧失的那些记忆。"

赫敏偷偷地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我儿子愿意顺其自然地等到你的记忆能被安全提取出来的那一天。他不希望他的小泥巴种遭遇什么不测,除非得到精神治疗师的首肯。"卢修斯叹了口气,向后靠上椅背,撇着嘴。"他毕竟年轻,太天真了。他在一场战争中立了大功,于是他现在认为严格小心地服从命令才是取得成功最可靠的途径。但我和他不同。我亲身经历过两次巫师战争,知道胜利的果实随时都有可能被夺走。大厦倾颓只在倏忽之间。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坐在椅子里心不在焉地转着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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