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
然而事到临头,她仍然觉得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垂下目光,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表情变化。
"好。"她把背包放在门边,在周围施了保护咒。
他在房间的另一侧注视着她,神情冰冷,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闪躲和回避有没有进步,但我不想让你每时每刻都那么紧张—"
赫敏微微畏缩了一下。
"别攻击我的手就好,"她打断他,"我会没法工作的—如果你再打我的手的话。"
他有些恼怒地眯起眼睛。
"闭嘴,格兰杰,我没想用毒咒打你。"他喝道,朝她猛地一挥魔杖,然后她便感觉到了—液体。
她低头一看,发现一大滴水珠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还是有信守承诺的习惯的。我想水不会冒犯你吧。"
赫敏仍然吃惊地盯着自己的手背。待到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她的脸已经泛红了。
"抱歉。"她低声说。
"行了。"他表情僵硬。"那么—我主要是想看看你是怎么移动的。不过,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不妨试着攻击我。"
他摆出一副随意的决斗姿势,等着她照做。
她摆好姿势,身子微微向前弯,轻轻点头,然后朝他射出一道软腿咒。他右手轻轻一挥就将它挡开了。
他往她的方向扔了十几滴水珠,被她用无声铁甲咒轻松挡住。
她又击出一连串昏迷咒,他无需移动半步便挡下了。
"你自己从来都不动,为什么又那么在意我会怎么移动?"她边问边朝他的脚放出几道锁腿咒和软腿咒。
"我又不是真的在决斗。"他说着朝她微微一笑,挡开了她的咒语,同时又向她脚上扔了几滴水珠。"你的盾牌还不够大,别再守着它了,赶紧闪开,除非你能确保它能挡住你全身。"
她满脸通红,侧身避过二十滴水珠,同时朝他的方向射出几道温和的毒咒。
"你根本就没想要攻击我,"他皱眉说道。"你心知肚明,决斗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和无数人交过手,狼人、你们凤凰社、甚至还有食死徒…尤其是最近,听说我受伤了,黑魔王军队里的每个人都以为这是夺我位置的绝好机会。"
赫敏差点绊了一跤,抬头惊恐地盯着他。
"什么?"她倒吸一口气。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哈利或者罗恩,她估计会狠狠一拳揍上他的脑袋。
他瞄准她的两眼之间射出一滴水珠。
"集中注意力!"他吼道,然后绝望地抬手扶额,但仍然毫不费力地挡开了她的锁腿咒。"你真是没救了。梅林。这就是你们这帮人从来没赢过的原因。"
"我是个治疗师,"她辩解道。"如果你想让我更努力地攻击你,那就不妨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杀死猫狸子幼崽。"
"每晚睡觉前都杀。"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一边射出无数水滴。地板上的水坑越来越多。
"你说你一直都在决斗,是真的吗?"赫敏不再对他施恶咒,而是停下来愤怒地盯着他,同时把他射过来的水珠全部挡开。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还记得,我是个食死徒。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会为这个感到惊讶。"
"可是你受伤了!我想就算是食死徒,也应该有一些人类品格的基本原则吧?!"她怒不可遏。
"好吧,你这么想就错了。虽然这是一个麻瓜的概念,但黑魔王一直以来都坚定地提倡'适者生存'[1],所以他本人才渴望能征服所有的麻瓜。如果我仅仅—因为遭受了惩罚—就变得能被轻易打倒,那从表面上看就是我活该。"
"所以?他们就能随心所欲地攻击你吗?"她愤怒地问道,继续躲避着他的"暴雨"。整个地板都已经积起了一层水。
"当然不是。"他傲慢地翘起嘴角。"因为长期的内讧,军队的凝聚力早就不如从前了。每周在黑魔王面前,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允许我们互相挑战。只不过规则会限定挑战过程中不许杀人,也不许做出任何行为来削弱我们的—有用性。"
"太卑鄙了。"
"所谓的文明人也不过是些更有经验、更聪明的野蛮人罢了。[2]"
赫敏困惑地眯起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达尔文和卢梭?"
"哦,你知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3]"他微微得意地勾起唇角。"我们这种野蛮的食死徒也是会读书的。只要我继续帮助黑魔王夺取胜利,他从来不会在乎我在做什么。"
他突然叹了口气,不再向她继续投射水滴。
"你真的不打算攻击我吗?"他一边恼火地问道,一边清理掉了满地的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