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升职记录(220)

分明刚成亲时,丹姑还和是很防备萧彻的。怎么才过这么点时间,就彻底投向了萧彻。

丹姑叹了口气道:“殿下好不好,老奴岂能置喙。老奴之所以想替殿下说话,不过是因为王妃喜欢殿下罢了。”

殿内陡然安静下来。

令嘉脸上恼怒的表情凝固在那里,像是一层拙劣的面具。好一会后,她方才敛眉垂眼,轻声问道:“我表现得很明显?”

丹姑委婉答道:“若能略去王妃的喜怒不定,也不算很明显。”

“……既然这么明显,为何我这两日才发现呢?”令嘉又问,似是在问丹姑,又似在自问。

丹姑虽讶然于令嘉在这事上的迟钝,但还是替她想好了解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令嘉一口否决了这个解释,她道:“春江水暖,水中的鸭只会比岸上的人知道得更多,所谓的当局者迷,不过是为一叶障目。”

“我本不该这般迟钝的。”令嘉低喃着,“对于我动心了这件事。”

令嘉从来不是迟钝的人,相反她心细入微,敏锐至极。萧彻的伪装尚且瞒不过她,她又岂会对自己的心事这般后知后觉?

——是萧彻的低姿态膨胀了她的傲慢,麻痹了她的警惕,蒙蔽了她的感知。

她本该高高地坐在台下,冷眼旁观裙下之臣情不自禁的戏目。可是有人用令人松懈的温柔将引她步步上前,直至一声鼓响,她方才惊觉,不知何时,她竟也成了戏中人。

晴天霹雳之下,令嘉被吓得落荒而逃。

不过为了逃得不是太难看,令嘉自是借题发挥了一番,以至于亲近如丹姑都看不出,她这一通脾气里,竟是惧多于恼。

既是看不出,有些话便也劝不到点子上。

“……王妃既是明了自己心意,那更不该和殿下闹脾气才是。殿下哪怕是恼火最甚的时候,王妃你要免安内监的罚,一句话递过去,他也仍是遂了王妃的意思,这何其难得……”

“丹姑,你不明白。”令嘉不耐烦地打断。

“王妃若觉得老奴不明白,那就和老奴说个明白。”丹姑眼都不眨地道:“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图穷现匕。

这才是丹姑的目的。

她虽说很是看中萧彻对令嘉的好,但立场十分坚定,始终站在令嘉这边不曾动摇。萧彻受点气,对她来说算什么。令嘉心神不定,和自己过不去,这才是她见不得的。

“……我说话时,他都没用心听,全然敷衍我,我便有些气恼。”

“王妃,你虽然平日脾气是差了些,但还不至于这般无理取闹。”

“丹姑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

“不损不夸,实话实说罢了。王妃莫要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丹姑咬住口子,就是不肯放开。

令嘉不语。两道黛眉锁成一个结,轻薄的眼皮虚虚掩着杏眸,编贝皓齿咬下,唇色嫣红如滴。

良久,她抬眼道:“夫妻相悦是极难得的好事,可是我和萧彻——我们两个真的适合嘛?”

黑白分明的杏眸浮起淡淡的迷惘:“他胸存大志,意志坚如磐石,视余之一切为无物,纵使对我有真心,可又值得几分?而我——”

她垂下头,“纵使随法师养这么些年的性,但本性依旧,对待萧彻,必有求全之毁。届时,我绝无可能再做出正确的选择。”

令嘉形容郁郁,神色恹恹,丹姑却是无动于衷,只问道:“王妃知己知彼,半点不差,只不知你现在可能收心?”

“丹姑就莫再嘲笑我了。这些时日,我连静心都做不到,遑论收心。心猿难伏,心岂由己。”

“既然心不由其,王妃又何苦和它逆着来。任你思量千万,说不得到最后都是杞人之忧。”

令道扯了扯唇角,语含嘲意:“丹姑说的是轻松,但就这桩婚事,我若不去思量,那真是被卖了几分价钱,都无从知晓。”

丹姑见她眸中忽起冷意,话锋忽变:“王妃自言与殿下不合适,却是不知当年老夫人也曾说过夫人与郎主不合适。”

令嘉愣了愣,问:“外祖母为什么这么说?”

“郎主幼失怙恃,为先帝后抚养,自幼与三位皇子公主一起长大。郎主长大后,先帝曾有意让他尚新城长公主。”

令嘉听到此,纵使知晓此事定是不成,但仍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新城长公主是先帝后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至极,又与郎主年龄相近,才貌相称,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地长大,这本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令嘉打断道:“我爹不可能答应的。”

英宗做过的事情明摆在那,都能算她爹的杀父仇人,她爹纵使顾念养育之恩,也不可能全然将亲父母的生恩抛到一边。若真如此,他当年也不必一条心思地回燕州了,索性留在雍京,以他与皇室的情分,又岂会少了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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