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在我耳边嘀咕:“祁镇扯我衣角。”
我小声笑道:“那你还不放开我。”
黑蛋:“没抱够。”
我笑他:“行了行了,晚上孩子们睡了,有你抱的时候。”
黑蛋高兴了,笑道:“果然你是想我了。”松开我,抄起朱祁镇扛在肩上:“走,看妹妹去。”
因天热,金桔还小,不敢抱出来晒太久,皇帝就免了金桔出席典礼。
黑蛋走时小丫头还不会爬,黑蛋回来时,她已经能扶着床走一两步了。
金桔不怕生,虽然不认得黑蛋,黑蛋抱她,她“格格”地笑。黑蛋喜欢道:“我原还怕她不肯我抱,果然是我的女儿,记得爹爹。”
几个月大的娃子能记得啥?我暗笑他在闺女面前智商负数,但并不戳穿他。
黑蛋又哄着金桔叫“爹”。
金桔含含混混吼了一声“爹”。
差点没把黑蛋高兴得原地弹起来。
“再叫一声,再叫一声爹。”
“爹。”
要不是没长尾巴,否则黑蛋的尾巴能摇成个电风扇。
这间小屋子是装不下皇太孙这颗“女儿奴”得意膨胀的心了。
黑蛋令人把他从北地带回来的各色礼物搬来,有羊毛小毯子、牦牛角雕的各色小玩意儿、牛乳制的糖点心、牛羊肉干,几大箱,让金桔挑。
我替金桔作主将小毯子留下,牦牛角雕的不倒翁留下,又留了些牛肉干磨牙用,其它的都让祁镇挑:“金桔还小,贸然吃些牛乳的东西怕不消化。”
黑蛋点点头,冲龟娃子道:“听你娘说,这几个月乖乖听她的话了,没惹她生气。是该赏。”
黑蛋起初跟金桔玩,把龟娃子晾一边,龟娃子原本有些失落,听见黑蛋夸他,瞬间高兴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然而黑蛋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又转而望着金桔笑道:“姌嬅的眉眼真是像极了你。长大了定然也是个美人。皮肤也随你,雪团子似的。”
他坐在床沿,一手揽着金桔,一手轻抚我脸颊:“孩子们胖了,你瘦了。”
我故意说情话甜他,轻轻笑道:“并不是被孩子们累瘦的,是想你才瘦的。”
“你呀……”黑蛋红了脸,亲昵地捏捏我的脸颊。
本来嘛,你侬我侬,氛围不错,小金桔也很给力,只看热闹不吭声,谁料龟娃子冷不丁冒出一句:“爹,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娘。”
黑蛋觉得这话没毛病,还点头:“是啊。”
“那爹就是‘媳妇迷’了!”龟娃子好像掌握了什么奇怪的知识,非常兴奋。
黑蛋被一语击沉,脸红透了,色厉内荏道:“没大没小。谁教你的。”
龟娃子知道自己可能踩了雷,怯怯道:“五叔……”
我和黑蛋对视一眼:……就知道不会是别人……
我问:“你五叔是怎么跟你说‘媳妇迷’这个词儿的?”
“五叔说,眼里除了媳妇没别人,这样的人就叫‘媳妇迷’。”
黑蛋:“你爹怎么就眼里除了媳妇没别人了?你爹抛下媳妇出去打仗一打就是大半年,还不是因为爹眼里有江山有社稷有百姓?要不是眼里有这些,谁愿意抛下媳妇去北边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
“可是爹自己刚刚承认的。”龟娃子瞪着大眼睛无辜地反问。
“……朱瞻墡你等着……”黑蛋受了内伤,攥攥拳,闭闭眼,压着气对龟娃子道:“以后关于‘媳妇’的事,别听你五叔瞎说,他没媳妇。”
第119章 诉衷情
好久不见,龟娃子对他爹相当依恋,熬到入夜,明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还非要在我们房里赖着不走。怎么坑蒙拐骗都不肯走。黑蛋一开始还享受被娃黏的快乐,等龟娃子迟迟不走,黑蛋渐渐起了毛躁。
好在龟娃子毕竟年纪小,熬不过大人,最后还是抱着黑蛋从北疆带回来的玩具睡着了。
黑蛋见他睡着,连忙招呼范进小莲来把龟娃子弄走。
白天许他的,总算抱上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真的。
服侍他沐浴,回卧房又接着痴缠,闹到后半夜,直到把大半年的孤枕难眠全部补偿了,才肯各自罢休。黑蛋时而拿出沙场上打仗的劲儿,左冲右突,时而又温柔款款,叙不尽的离愁别绪。我双臂拥着他结实的脊背,指尖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肉骨骼,随他一同律动,奏响极乐。
运动完犹不愿分开,好像稍离得远点,就是无法忍受的分离。
任由他紧紧揽我在怀里说情话。
“连着大半年,难为我自己一个人,这般想你,每晚竟也睡得着。”
我故意笑问:“想我什么?”
“哪儿都想。像你这个人,想你这颗心,想你的模样,声音,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