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平生不敢动这笔钱,他准备等祁玉玺过年回来之后还给祁玉玺。如果祁玉玺有别的投资要他出力,到那时再说。祁路根是叮嘱儿子把这笔钱收好,千万别给田柳知道。结果田柳偷听到丈夫和二儿子的话,她立刻跑回家翻箱倒柜,在祁平生的房间里翻出了那张还剩下20万的银行卡。祁玉玺给祁平生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就把密码写在了背面,祁平生也没改密码,他又哪里会想到家里人会偷这张卡。田柳就这样轻易地取出了20万块钱,转头就给两个弟弟送了过去。
舅舅要钱,妈妈天天在家闹,祁平生接到父亲的电话后越想越不放心。忙完山上的工作,他就回县里的家拿那张银行卡,结果发现自己的抽屉被人撬开过,里面的卡不见了。祁平生当场就要报警,被在家的田柳拦下,直接告诉儿子,钱是她拿的。祁平生当时就崩溃了,赶快给爸爸打电话。赶回来的祁路根直接一个巴掌甩到田柳的脸上。祁路根直接打电话报警。田柳一看祁路根报警了,还要告自己的外甥,就豁出去地跟祁路根打了起来。
祁路根是县委书记,他要追回这笔钱。警察去了田家带走了田柳的外甥,田柳不干了,跑回村子直接去了公婆家里闹。自从祁玉玺上大学之后,田柳和祁路根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加上田柳家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田柳也不在乎会不会跟公婆翻脸了。
祁四奶奶一听田柳偷了孙子的20万块钱,大骂田柳。田柳也指着婆婆骂,说婆婆宁愿偏心一个野种也不愿意心疼自己的孙子。田柳把她这么多年的不忿全部骂了出来,目的就是一个。那20万块钱是祁家欠她的,欠她儿子的。她儿子的钱就是她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祁四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她的宝贝孙子被这么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当着全村人的面骂野种,被气晕了过去。祁四爷爷拿着扫帚就打祁路根,直接说出如果他不跟田柳离婚,祁家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田柳一听公公让祁路根跟她离婚,更是撒泼,连公公也骂了起来。祁路根揪着田柳的头发和祁平生一起把田柳拽走了。祁路坎是赶紧送老娘去医院,又赶紧给大姐打电话。祁秀红在饭店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祁四奶奶已经在送医院的路上了。
现在祁四爷爷在大闺女家,祁路坎让老婆张芬照顾着,他和大姐祁秀红在医院。祁秀红害怕老娘这次出事儿,就赶紧给祁玉玺打电话。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没多久,负责山头开发的凌靖轩的手下就开车到了医院。祁四奶奶已经醒了,但昏昏沉沉的,嘴里哼哼地喊“安安”。祁秀红和祁路坎在一旁直掉眼泪。
凌靖轩的手下已经联络好了市医院,祁路坎办理了转院手续,祁四奶奶被送上救护车转到市医院去。祁秀红让祁路坎和祁云英先跟着过去,她开车回村里收拾了一些父亲和母亲的衣服,顾不上那个挨千刀的弟媳妇,她又开车匆匆回家接上担心不已的老父亲和张芬,赶去市医院。
第六十五章
市医院里,祁四奶奶抓着二儿子的手,嘴里还在喊“安安”。祁路坎这次也是气狠了,大嫂平时再怎么闹,他是当小叔子的,不好说什么。这回大嫂把老娘气成这样,还在村子里骂他外甥是野种,祁路坎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这个嫂子。祁路根一头大汗,脸色煞白地出现在病房外。推门进来看到老娘,祁路根直接就在床前跪下了。祁路坎跟大哥吼:“大哥!你看看你媳妇儿把咱娘气成啥样了!你还县委书记呢!你是怎么管你媳妇儿的!”
“妈……”祁路根跪走到老娘的病床前,从弟弟手里拽过母亲枯手苍老又冰凉的手,眼泪直流,“妈,您别气,那20万我一定给安安要回来。我这回肯定跟她离!妈,您打我骂我,您怎么样都行,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儿子我怎么活……”
祁四奶奶哭了:“安安……我的金孙……”
“妈……”
“我的金孙……不是野种……”
“不是,不是。安安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是咱家的宝贝疙瘩。”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在掉眼泪,老娘身体一向健康,现在躺在床上叫着孙子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心酸。祁路坎越看越气,推开大哥握住老娘的手,另一手抹眼泪。
田柳的外甥被抓了,田柳的爹娘和兄嫂全部都去县委找祁路根,现在正在县委门口闹呢。祁平生在家里看着母亲,不管母亲怎么骂,他是绝对不会让母亲出去再去气爷爷奶奶。祁平生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母亲,也在掉眼泪。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祁平生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大哥的,擦了把眼泪接听。
“大哥。”
刚下飞机的祁良生蹙眉:“怎么了?我刚下飞机,一开机就有你无数个未接电话。”
祁平生抽着鼻子说:“大哥,你回来一趟吧。妈把安安放在我这儿剩下的20万偷出去给表哥他们娶媳妇还债……”
听到儿子说什么的田柳当即就骂了起来:“我是你妈!你妈拿你的钱叫什么偷!你妈拿你的钱天经地义!”
祁平生吼过去:“那是安安放在我这儿的钱!那不是我的!”
“安安安安!你们脑子都进屎了!你们才是老祁家的孙子!他就是个野种!”
“妈!你不许这么说安安!”
祁良生只觉得一阵头疼和无力。
“我回家收拾一下马上回村。”
祁良生挂了电话,往出口处跑。
……
在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4个小时之后,一辆商务车紧急停在市医院的大门口。祁玉玺太担心了,凌靖轩上车后紧急联系机场。他们赶到机场等了一个小时,凌靖轩的私人飞机检修完毕后他们马上登机起飞。这个时候上京机场的客流量还不大,机场就安排凌靖轩的飞机先起飞,所以祁玉玺才能这么快回来。车上匆匆下来几个人,其中三个人的穿著打扮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那三人穿着练功短打服,在寒冷的冬天也太单薄了。但那三人的体格健壮,面色红润,显然是不怕冷的。只不过那三人的脸色不大好,和另外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进了医院。
祁玉玺戴着帽子,深色牛仔裤配一件黑色卫衣,戴着深蓝色的鸭舌帽。他这身衣服是在机场现买的。在家里接到电话时,他就穿了一身家居服。现在是下午1点40分,几个人没有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祁四奶奶位于四楼的病房。
推开门,祁玉玺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两位老人。
“爷、奶,我回来了!”
“安安!”
祁四爷爷站起来,老眼带泪。病床上的祁四奶奶呼吸急促了起来,朝着孙子伸出手。祁玉玺扒下帽子扑到床边抓住奶奶的手:“奶,我回来了。奶,不急,咱不急。那是小钱,我不在乎。”
“安安……安安……”
祁四奶奶抱着孙子就嚎啕大哭了起来,祁玉玺跪在床边抱紧奶奶,抚摸奶奶苍白的头发,抚摸奶奶的后背。
“奶,不哭。我回来了。”
“安安……安安……奶奶的安安……”
祁玉玺的眼睛红彤彤的,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掉一滴泪。这时候,抱着奶奶,从小到大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凌靖轩别提多心疼了。他朝两位师兄示意,霍连元和岳思元叫了在一旁抹眼泪的祁路根和祁路坎出去。赶过来帮忙的万善全跟着蒙柯也出去了,还带上了病房的门。
凌靖轩上前扶着也在伤心的祁四爷爷坐下,好言宽慰:“四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这钱咱们一定能要回来。你和四婶千万别因为这区区的20万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安安可是被吓狠了。”
看到孙子在哭,祁四爷爷擦擦眼睛:“安安,不哭,爷爷奶奶都不哭,你也不哭。”
祁玉玺朝爷爷伸手,祁四爷爷赶紧倾身过去。祁玉玺给爷爷擦泪,然后又给奶奶擦泪,哑着嗓子说:“奶,有我在,谁也不能惹你和爷爷伤心,舅舅也不行。”
祁四奶奶却还在哭,紧紧抱着孙子不肯撒手。祁秀红哭着对凌靖轩指指门外,凌靖轩跟他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了祖孙三人,祁玉玺让爷爷过来,他抱住爷爷和奶奶,抱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