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庆骂儿子:自己没用挣不到钱,干嘛跟孩子较劲?孩子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你是大人还是他父亲,就不能多忍耐一点?
不说“父亲”还好,一提到这两个字,娄宝贵就像是某根弦断了一样,瞪着赤红的双眼跟父亲吵了起来。
指着地上那个小霸王吼道:“他不是我的儿子,是那个女人跟另一个男人生的,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屋子里顿时安静的可怕,娄家庆不可置信,指了指娄宝贵,又指了指地上也莫名安静下来的孩子,突然捂住胸口,嘴唇发紫,身体颤抖着倒了下去。
娄宝贵冷冷看了眼这个“家”,摔门而去。
娄家庆指着还在震颤的房门,彻底气晕了过去,心脏病,高血压,同时爆发,口眼歪斜,中风了。
已经四岁多的孩子见势不妙,竟呲溜一声,跑了。
鲁文华发出呼天抢地的哭号。
当第二天早上娄宝贵喝的醉醺醺回来的时候,父亲瘫痪,母亲痴傻地抱着一个枕头叫着他的乳名。
他接到一个电话,说发现一个孩子死在桥墩下,怀疑是他家的。
通过监控回放,怀疑是因为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烤鸡,本来想藏到桥底下吃,结果被野狗撕咬致死……
……
大年三十,喝的醉醺醺的娄宝贵拎着一瓶劣质白酒,突然冲进芩谷和安妮的公寓,拽着芩谷的手腕就往外面拖。
“好啊,要死就一起去死,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走啊,去死啊,去死啊……”
芩谷神情惊恐,身体往后缀着,哭喊着:“不,不要,我不想死,不要……来人啊,救命啊,我不想去死,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刺耳的叫骂声和哭喊声就像一颗炸弹,将这平静热闹的气氛蒙上一层阴森森的死气。
本来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都被这喊声惊了出来。
纷纷劝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就是啊,这大过年的,这是整的哪出啊?”“大兄弟,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啊……”
人们从屋里钻出来,纷纷劝着,不过都没人敢上前。
娄宝贵仰头将瓶子里的酒灌进肚子里,随手在旁边石墩上一砸,啪地一声,酒瓶应声而碎,锋利的玻璃碴闪烁着寒光。
他抓着酒瓶瓶颈胡乱地挥舞着,状若疯狂。
要是自己逞一时之勇,被划伤了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都只是在旁边劝。
芩谷哭的稀里哗啦,“宝贵你不要这样,女儿还那么小,我不能去死啊,我死了孩子怎么办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袁莹,常言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你却不念丝毫旧情,还落井下石。你现在过的那么风光,只是让你拿点钱出来都不肯,好啊,那就去死吧……”
这里距离护城河不远,芩谷虽然看似身体往后缀着的,其实她一点都没怎么用力,所以很快就被娄宝贵“拖”到河边上。
在这个文明社会,想要名正言顺解决掉一个人而不受到律法制裁,便只能这样了。
围观群众也是真的急了,眼看着两人都到河边上,那个酒鬼摇摇晃晃的,要拖着女人一起跳河……这是要真出人命了啊。
人们连忙报警。
也有人一边劝着一边拿手机照相录视频什么的。
芩谷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呵,没想到事情进展的比自己想象更顺利啊。
实际上芩谷身体状况早就恢复了,而且这两三年她几乎每天都坚持锻炼,所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不过她此刻却表现的非常孱弱,别对方抓着手腕自己却无力反抗挣扎的样子。
这个世界,律法制裁的不是“罪犯”而是证据,没有权势和背景的“证据”。
娄宝贵连自己都没弄清楚,他其实只是想要威胁吓吓这个女人的,而且……他明明就没怎么用力啊。
怎么就,就真到河边上来了?
他只是要钱,要钱啊,这个女人是创始人,是股东,他就是要留着这棵摇钱树来着,怎么舍得要弄死她呢?
没错,即便是到了现在,可谓是家破人亡,可是他仍旧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还有那么多没享受呢,怎么可能真的想死呢。
站在河边上,被冷风一吹,酒便醒了一半。
他想要松开手,却发现对方手反而紧紧抓着自己的,对方看似在挣扎,却,却……
娄宝贵此时才后知后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第64章 云开月明
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和包雯雯的事情,也知道那个孩子。
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那些正室不是知道男人外面包养情妇小三儿都是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去把小三儿撕皮扯头发挠花脸的么?
她竟然一直都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然后突然给他和包雯雯下了那么大一个套子。
最后更是借助舆论彻底将他们击垮,害的他丢掉了工作,害的他堂堂高级技术人员最后竟然落到没人敢用的地步。
可是她在公众面前,至始至终装作那么一副无辜的女强人样子。
害的他“儿子”惨死,害的他父母凄凉收场,害的他情人狱中受苦……
是她,一切都是她。
做那么多事情就是给自己挖的坑,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这次,他只是想借着酒劲逼迫对方就范,最好是给他一笔钱,或者重修旧好什么的。
毕竟之前那些电视啊新闻上播放的,只要一方以死要挟,另一方不管是出于真正的善良还是迫于舆论的压力,肯定会妥协。
娄宝贵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口中哭喊着“救命”,实际上却是故意让他“拖”着她到这桥上的。
只可惜,当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那个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啊,不要啊,我不要死……”
然后他感觉自己不知怎的,脚下踉跄了一下,身体一歪,便不由自主地坠入了河中。
后背传来重重的撞击,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包裹,当他努力想要挣扎起来的时候。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一呛,口鼻以及肺部都传来火辣的痛,然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芩谷的确一直都在运筹,步步为营。
但是这一切如果不是他们一个个自己作死,谁能真推他们入坑?
怨天怨地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在这之前,不管是到了任何一种地步,只要他们及时收手,安分点,芩谷的报复也不会这么彻底。
………………
裘安安守在芩谷病床旁,给她削水果,安妮趴在床边,脸上挂着泪痕。
裘安安见芩谷醒来了,轻声说道:“你这家伙,这次真的是太冒险了。”
芩谷小口吃着对方喂过来的苹果,清甜的汁水浸润干涸的喉咙,感觉好多了。
可不是么,即便以她几十年阅历老谋深算,最后差点把孩子搭进去,自己也两次以身犯险才勉强“全身而退”。
裘安安:“孩子一直抱着你的身体不撒手,刚才哭累了睡了。”
芩谷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裘安安:“……法医鉴定,说娄宝贵因为撞击河床上的石头,呛水而亡……”
芩谷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没错,她这两年都在练习游泳潜水,甚至买房子也是买的河滨的……为的就是一盘大棋。
当然,就算是自己被人害死你也可以大度地宽恕对方,不过这对于现实,律法根本不会去惩罚那样的“家务事”,而对方也会风风光光地生活。在灵魂回归灵魂渡口的时候仍旧会接受天道最公正的裁判。
但是那又怎样。
宽恕那些伤害自己的人没有功德值,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却有。
只不过因为她还是高估了一个渣男的父爱:虎毒不食子,但是人之毒猛于虎。
她也低估了孩子对父爱的渴望,即便娄宝贵曾经对安妮非打即骂,但是她仍旧渴望父亲的怀抱……让孩子白白遭了一场罪。
本来,按照芩谷的设计,娄宝贵肯定会以同归于尽来要挟她,而她所住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最能引起关注的就是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