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去的时候,钟林华的妻子正在给他擦拭身体,一边说着安慰和鼓励的话。
钟林生则是让她在他走了后就去给自己找个好的人家,不要再留在钟家了,钟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钟家。
那些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整垮,留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遭罪。
钟林华妻子就赌气地说:你要是真走了,我就带着儿子一块儿陪你去。
芩谷“叩叩叩”敲了敲门,打断两人的“生离死别”。
然后把之前对大伯他们说的那一套话又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自己学到了一些医术的皮毛(小Z:何止是‘皮毛’,连‘肉’和‘骨头’也学到了),既然已经没有郎中愿意来只能在这里等死,何不让她再试上一试。
两人相视一眼,又看看芩谷,叹了口气。
钟林华妻子就道:“既然秀妹子有这份心,那你就给林华看看吧。”
芩谷查看伤势,身上有好几处骨折的地方,但是尤其腿上的最严重,已经化脓,整条腿都肿的皮肤透明了,呈现坏死的黑青色。
所以,现在钟林华很现在感染了脓毒血症……对于这个病,芩谷幸好有Ⅱ级医术,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受过很多个。
毕竟在医疗条件非常落后的小时空,人很难不受伤,若是伤势比较严重,就很容易感染,进而诱发脓毒血症。
所以她知道怎么对付。
芩谷唰唰唰写了一张单子,让嫂子去抓药,这些药尽量多买一些回来。
而后自己则跑到附近的山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草药。
在芩谷这个拥有Ⅱ级医术的人眼中,百草都是药,就看怎么使用怎么搭配怎么提炼出它们的药性精华了。
钟林华妻子见芩谷做的煞有介事的,已经忘了这个小姑子并不是郎中的问题,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药材当然没有买齐,这在芩谷的预料中。
不过芩谷在山上采了一些,重新组合提炼一下也行。
芩谷先是让钟林华喝下药水,然后开始给他做手术。
手指从透明的黑腐的皮肤上划过,便感知到下面的状况。
一刀下去,脓血便飙了出来……
放掉了脓血,再用她制作的药水进行拔毒,然后重新矫正骨头。
从早上忙到凌晨,才终于搞定。
钟林华睡了过去,不过看得出来比以前气息平稳了很多。
接下来芩谷又去给钟竹生施针,辅助恢复神经的活性……
在两家人中连轴转,也幸好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否则芩谷跑来跑去都要累的够呛。
五天后,两人的情况都基本上稳定下来了。
钟竹生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到自己双腿,双手也能够动弹了。
不过要想尽快恢复还需要他自己更加努力才行。
钟林华腿上的脓肿消失,颜色也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也慢慢有了气色。
钟家差点就要给芩谷跪下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芩谷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他们照拂她们孤儿寡母,现在她回报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芩谷顺便给两个侄儿看看,身体果真非常羸弱,不过这更像是积年沉疴又没有彻底医治所致。
于是顺便在给两个堂兄熬药的时候,顺便给他们也熬了一份,慢慢调理,也逐渐有了起色。
孩子望着芩谷的眼睛冒着星星,变得更明亮了。
芩谷也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孩子,问道:“宝宝想不想学?妈妈可以教你……”
孩子张了张嘴,发出一个轻微的单调的音节:“想——”
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只发出一个气声,而且并不标准。
芩谷心中顿时掀起巨浪。
孩子终于说话了,孩子终于说话了!
不仅是从芩谷身体里传来的那丝来自委托者本能的悸动,还有芩谷发自内心的激动和欣慰。
原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开启孩子的心灵窗户呢,没想到,孩子竟然对她的医术产生强烈的愿望。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打开孩子的心门,还能将自己的医术传下去。
第215章 幕后之人
芩谷激动的把孩子紧紧搂进怀里,郑重地应道:“好,妈妈答应你,妈妈一定会好好教导你医术,让你成为一个强大的对这个世界有贡献的人。”
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人,这句话绝不是芩谷只是为了应景的一句大话,而是她经过多次任务之后总结出来的。
真正实现自我价值就看你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有多大,到最后都会反映到你的灵魂上,到了灵魂中转站,那一纸记录了你一生的功德值清单就是全部。
所以,对社会的贡献绝非是一句夸夸其谈的大话,而是她最真诚的忠告。
芩谷重新牵起孩子的手,看着孩子,认真地说道:“那么现在,宝宝跟妈妈一起再去演一场戏好不好,演了这场戏,我们就可以真正的独立和自由了。”
孩子想了想,用已经恢复了神采的眼睛望着芩谷,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芩谷的理念就是,一味地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自以为是为了孩子好,而给孩子营造一个虚假的美好假象,但是孩子的敏感超出大人的想象……
芩谷回想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敏感地感觉到父母对待自己和弟弟的态度不一样……
所以,尽管后来当她有了本事有了出息后,父母总是会说当年在那样的大环境下,若是没有儿子的话是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绝后的。
所以他们很自然地想要儿子,并且……弟弟比她小,更加偏爱也是理所应当。
还说实际上他们心里对她和弟弟都是一样的好……
芩谷对于这些话只是笑笑,她不会嫉恨这些。但是也不会再回到曾经充满期盼眼神望着父母,却回报以冷漠和嫌弃之前的那份童真了。
再说,孩子造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父亲的嫌恶,甚至称得上憎恶。
奶奶的虚伪自私,口是心非。
最重要的还是作为委托者的母亲,她有一颗爱孩子的心,却没有强硬起来,真正撑起一片天空。
所以,芩谷觉得,要想让孩子从心底深处解开心结,就需要亲自参与,然后彻底释然。
第二天一早,吃了钟何氏准备的丰盛早餐,芩谷便带着儿子回郑家。
今天正是芩谷之前喜帖上写的日子,当她走到山垭口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从郑家方向传来“热闹”的气氛。
其实在农村办婚宴,不兴发喜帖的。
若是离得近,一般都是站在院坝边上喊上一嗓子,对方自己就来了。
有些比较郑重一点的人家,也只是亲自到对方家里邀请。
但是却没有发喜帖的习惯……实际上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好多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弄那些繁琐的东西干什么,浪费钱。
但是对于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喜帖就是非常正式的邀请。
若是还想继续维护彼此间的“友谊”,收到请帖,只要没有天大的事情,都是要带上礼物赴约的。
所以芩谷当时发出去一百份喜帖,现在人们都陆陆续续到场了,把整个院子都挤得水泄不通。
一开始郑家因为有郑炳根在城里的朋友前来,还很是高兴呢,觉得我儿子有城里的朋友,而且还都是有头有面的,多有本事啊。
可是郑家人一听对方是来吃喜酒的,顿时显得非常纳闷。
他们没想过要办喜酒啊?再说,就算是要办酒宴的话,也可能是小儿满月办满月酒吧……这,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呢,更没想到要办酒席的事情。
客人们陆陆续续赶来,一来就跟郑炳根说着恭喜的话——毕竟之前郑炳根和岳时琴在城里认识时,只和几个朋友简单吃了一顿饭了事。
所以大家接到喜帖都自然而然理解成,他们两人是打算在乡下在郑重地办一次酒席,毕竟郑炳根的老家他的根是在那里嘛,再办一次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炳根说明情况,大家都一脸懵。
然后把喜帖拿了出来,的确是他们两人的喜帖。
郑炳根气的不得了,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可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自己在外面交往的这些朋友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不管怎么气愤,这些人来都来了,除了这些从城里远道而来的朋友之外,还有包括郑家和钟家村里的稍微有些头面,对郑钟两人婚事比较了解的人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