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在乔舒额角亲了亲，看着他疼得躲闪，等反应过来又努力抬着脑袋往他这里凑，皱着鼻子轻哼：“还要亲......”
乔舒总是能带给他一次又一次，愈发强烈的触动。
“好，乔乔乖，等你看过医生，我们继续亲，宝贝别哭，我......”
他帮乔舒拂掉眼角的泪花，话说一半，忽然哽咽，眼眶发热，偏头闭上眼睛。
三个小时后，乔舒从手术室出来，直接转入监护室。
那里不允许家属进入，秦朔只能守在可视窗外，看着一片惨白色中，浑身插满了仪器管子的小o，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得了消息的唐林远匆匆赶来。
他往监护室里看了一眼，在见到秦朔后，第一句话便问：“乔乔标记清除手术后，你们有没有重新标记？”
“没有。”秦朔视线不动，还是盯着监护室里的人。
“那为什么你们的信息素会混在一起？我刚才调取了乔乔的身体数据，他体内信息素明显有过交融！”
“......前段时间他结合热，我让他标记了我。”
唐林远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一种。
“简直胡闹。”他无话可说。
第60章 自己的omega都保护不了
听到这里，秦朔终于愿意分给唐林远一点视线：“什么意思？”
不想唐林远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答案：“我不知道。”
“标记清除手术中是会用到抵抗性药物的，按理来讲，你们的信息素会处于一个绝对排斥的位置，不是谁标记谁的问题，而是信息素无法交融，强行标记会对双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或者说，即便是让乔乔主导的标记，他也该排斥才对。”
但实际上——
乔舒不仅没有排斥，还兴奋得像个小傻子。
秦朔不可避免地想到在莫泽塔星的那段时间，人人都说alpha的欲|望是恐怖的，可一个食髓知味的小o，对标记的渴望完全不亚于易感期的alpha。
“但我这里的检测报告显示，你们的信息素不仅交融在一起，你的信息素还对乔乔起到一个很奇妙的养护作用。”
“所以？”秦朔想听结果。
唐林远说：“没有所以，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只从现在看......乔乔的腺体正在恢复原本的活性，具体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的孕囊检测。”
从来只有稚嫩腺体受损的病例，唐林远从医近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受损腺体无端恢复的例子。
“如果你有想起什么，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临走前，唐林远诚恳道，“不论是为了乔乔，还是为了那些不知去向的omega孩子，我们研究不出可行诊断方法，你是唯一的希望。”
望着唐林远远去的背影，秦朔重新将目光投向监护室里。
乔舒还维持之前的姿势，一动未动，若非病床前的仪器波动有所起伏，秦朔甚至看不清他的呼吸。
两天一夜，秦朔将他在莫泽塔星经历的所有都回顾了一遍，事无巨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思来想去，有能力改变乔舒体质的，也只有弗林一个。
偏偏那条瞎眼鱼盗了统帅纪念馆，至今没有消息。
夜。
秦朔一如既往地驻足于监护室外，原本在沉思着，忽然听见一声尖利的鸣叫。
只见监护室内的红灯快速闪耀，刺耳的鸣笛穿透玻璃窗，打在秦朔耳鼓，宛若催命的魔咒。
“快快快，快叫郝医生过来！”值班的护士匆忙赶来，仓皇中撞到秦朔，男人未有防备，直接被撞得一个踉跄。
可等秦朔回过神，他失魂落魄地望着监护室，看着医生护士将乔舒围住，直到看不见一点残影。
“乔乔......”孤寂的医院走廊上，他的轻喃格外清晰。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后，秦朔被人拍了肩膀，他木讷呆滞地看去。
郝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努努嘴，示意秦朔往身后看。
秦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监护室里的人已经不见了，乔舒正被送去病房。
走近了才看见，乔舒睁着眼，原本灿若繁星的眸子空洞无神，愣愣地盯着头顶天花板。
“乔乔？”温暖的手掌碰到乔舒手腕，他眼珠动了动，慢吞吞地往下方看，入眼所见，是男人笔挺的军装衣袖。
是谁？
是......秦朔。
腐朽生锈的大脑慢慢运转起来，乔舒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薄唇微启，却是没能说出话。
秦朔恍惚明白了他的意思，凑到他跟前，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秦朔这几日一直守在监护室外，除了营养液不吃不喝，唇瓣上很干，还有些粗糙的磨人。
但感受到额头上落下的亲吻后，乔舒忽然弯了弯嘴角，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调：“啊......呐......”
秦朔听不懂，但看他眼中的亮光，提了几天的心一点点落回去。
等到把乔舒安置好，他又睡下了，大概五六个小时后，才重新醒来。
彼时，秦朔正靠在墙角，默默盯着乔舒的睡颜，直到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才大步走来。
“渴了吗？想吃东西吗？还难受吗？乔乔说句话好不好？”秦朔围着乔舒打转，目光中全是焦躁不安。
乔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秦......秦朔。”
“在！我在的，怎么了？”
“秦朔......先生，你能、能不能......抱抱我......”
秦朔依言凑过去，撑着乔舒脊背，直接把人揽进怀里：“好，我来抱抱你。”
不仅是拥抱，秦朔无法控制他的冲动，索性把头埋在乔舒颈侧，细细亲吻起来。
“咯......痒——”乔舒用气音说着，双手无力地挡在秦朔胸前，偏偏又费力地仰着脖子，将脖颈露给秦朔看。
病房里的气氛莫名暧昧起来，若非乔舒低吟一声：“难受......”秦朔这才回神。
他甚是懊悔，想起刚才在做什么，一方面羞愧，一方面想给自己一巴掌。
幸好，过来例行检测的医生打破尴尬。
乔舒配合地伸出手臂，本就纤细的手腕经过这两天磋磨，更是瘦得骨节凸起。
他没管旁边的医生，只是看着秦朔，目光里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胆怯......
医生离开后不久，乔舒的精力又耗尽了，他抓着秦朔的一片衣角，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随后片刻，病房的门被敲响，不等秦朔过去，房门直接被推开，几个身着军装的老人走进来。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一定能发现，这些老人全是军部德高望重的前辈。
可秦朔只是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冷淡问道：“有什么事吗？”
得到了秦朔的回应，为首的老人面上一喜，急不可耐道：“秦上将，我们想请你率军追击凯尔森帝国皇太子，想请你将他们拦截在凯尔森境外，救回被绑架的omega！”
秦朔淡淡地撇了他们一眼，直接坐到病床边。
他目光温柔，定定地盯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小o，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旋即握住乔舒的右手，沉默良久。
“要我去拦截凯尔森帝国的皇太子，拯救那些omega？”
“我连自己的omega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能保护别人？”
秦朔怕吵到乔舒，有意放低声音，即便如此，随着他话音落下，门口处的声响彻底湮灭了，病房里一片安静祥和，那些来当说客的人，却无端感到一阵寒意。
从小到大，秦朔受到父亲的熏陶，受到军校的教导，一直把联邦放在首位。
上将二字不仅仅是一个军衔，更多的是责任。
但此时此刻，秦朔看着乔舒苍白的小脸，心底根本放不下第二个人，第二件事。
直到今天，他想自私一次。
或许这对那些无故失踪的omega不公平，可谁给他的omega公平？
若不是在莫泽塔星上的奇缘，秦朔不敢想象，乔舒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他静默片刻，开口道：“我不去。”他还要陪他的omega，哪有多余的精力顾及旁人。
“秦上将您再考虑一下，您不能因为一己......”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秦朔打断他们，看到乔舒似有醒来的迹象，顿时噤声。
他伸手在乔舒小腹上轻轻拍抚，又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哄了好一会，才见人重新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