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大雪那么美,你不下楼看看吗?”花时闻带着笑意温柔的说。
方绥安不敢相信,花时闻是鬼上身了还是吃错药了,被自己那样对待了之后十几天来第一通电话跟我说什么?北方的雪??还有这把温柔宠溺的语气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他听错了,不过这倒是直接打散了他先前的不安,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只要对方是花时闻,现在说什么他都乐意听。
“是比南方大很多,不过我小时候每年都看,每年都差不多。”方绥安望着窗外的飞雪。
“也许今年会不一样,下楼看看吧。”花时闻的语气没有催促和急迫,本就性感的嗓音和着无限温柔,更像是在雪夜里给就要睡觉的小朋友朗读温馨的童话故事,充满耐心和宠爱。
方绥安听着这句话像是受到了蛊惑,在家居服外套了个羽绒大衣,跟爸妈说了句去买东西,就鬼使神差的下了楼。关门的时候还听到他爸说大半夜的买什么东西。
北方的大雪是不用打伞的,温度低,落在身上也不化。方绥安刚出楼门没一会,头顶和肩上就攒了几小撮雪。他晃晃脑袋抖掉后,很快又积了一层,索性任它去。楼下没什么人,想着刚才胡诌说去买东西,干脆去商店随便买点好了。
他沿着积雪的小路往前走,两旁的路灯只在灯脚下投出一小块暖黄的光,雪从光影中飘落,是和周围颜色不同的淡黄。大朵淡黄色的雪花瓣在其中一盏路灯下落出了一个高挑的轮廓。方绥安觉得这人怕是在那站了很久,身上的雪花积了厚厚一层,也不见清理,是在等什么人吗?等了很久吗?
而当他越来越靠近这个看上去十分眼熟的轮廓时,方绥安开始安慌了,他停下脚步不再往前。所有落在那人身上的雪花都成了他心里的不能承受之轻。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一定是我太想念了出现了幻觉。
方绥安不敢想如果站在路灯下的人真的是花时闻他该怎么办。他的身体和心已经快要盛不下对花时闻的滔滔爱意,而现在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却站在这样的雪幕中,不知等了他多久,望了他多久。这让他如何敢往前,他怕自己会就此裂开,裂成漫天的烟火,才足以释放他此刻的爱。原来爱到最深处,心是会疼的。
见方绥安走着走着突然就不动了,花时闻猜测大概对方是认出了自己,于是没再待着,缓步朝他走去。走到跟前,没去管对方眼里噙着的泪。花时闻上前将方绥安整个抱入了怀中,说:“小安,我来找你了。”
耳边的嗓音,比电话中听起来更加温柔。硬是把方绥安想要忍住的眼泪勾了下来。
“闻哥,你、你怎么会来。”问完这一句,方绥安赶紧从花时闻怀里退出来,引得花时闻一脸不满。
方绥安也顾不上想花时闻怎么多了这么多以前没见过的表情,连珠炮似的问:“闻哥你在这站了多久,北方的冬天很冷的,你穿得这也太少了,你是坐飞机来的吧?飞机要转大巴可折腾了,你肯定也还没吃饭,要不跟我……唔……”
花时闻直接吻了上去,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方绥安上次喝了酒狗啃似的亲人家,这会反倒呆成一只鸡,动也不敢动,花时闻察觉到他的僵直,觉得这家伙也就是那次喝酒壮了胆,清醒的时候纯情的不行,一时情动,把人搂紧加深了这个吻。
感受到唇上的力度,方绥安微微张开了嘴配合着对方的动作。花时闻的舌尖顶过来的时候,方绥安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手臂承了下坠的重量,花时闻将人抱得更紧了。方绥安伸出双手绕过花时闻的后颈,将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在雪中变换着角度吻了好一阵,直到鼻息越来越重,吻也快要变成欲念的咬,这才不得不赶紧分开。
对望着喘了会气,方绥安看着花时闻眼中不加遮掩的欲望,开口问:“闻哥,你是不是,嗯……是不是对我……”
“是。”花时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喜欢你,小安。虽然我说过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全都你说了算。”
方绥安刚被吻得晕晕乎乎,这会听到花时闻的告白,更是浑身发热,猛地抱住花时闻,把头埋在对方胸口,闷声说:“谢谢你,花时闻。”
花时闻像是觉得不够,继续说到:“我之前觉得自己不能带给你幸福,因为我一直是别人口中没什么感情的人,但是我发现自己在不确定能不能够给你幸福之前,先被你俘获了。那一天我不是因为反感或者不适离开你,是怕自己没能给你承诺的时候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小安,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伤害你。”
“你之前说让我给你机会追求我,现在换我问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努力让你幸福?”
方绥安感动得一塌糊涂,什么也说不出,在花时闻怀里一个劲点头。眼泪大片大片往外涌,浸湿了花时闻胸前一小块。
“别哭了,小安,再苦眼泪要结冰了。”花时闻知道对方是开心,逗趣地说。
“还有,我该回酒店去了。你出来这么久,爸妈要担心了,快上去吧。”
退开花时闻的怀抱,方绥安抹了把脸,嚷嚷着:“这么晚你还想去哪,这周围最近的酒店都要五公里以上,连个车都没有,你是打算走到天亮吗?跟我上楼!”
“小安,你爸妈都不知道我要来,这么晚,不合适。”
“我爸妈我比你了解。那你选,要么我跟你一块去酒店,要么你跟我上楼。”
花时闻哪来的什么酒店,他下了车一路赶过来,哪有空订酒店,他连周围酒店在哪都不知道。只不过解决了最大的心事,其他都不重要,走一晚上又怎么样,一千多公里他不也来了。然而看方绥安坚持的样子,酒店肯定是去不成了,只能说了句“那给你添麻烦了”然后被方绥安拉着上楼。
一进家门,就听到方松阳不满的说:“买什么东西买这么久……哟,大变活人呢这是?”看到儿子领进来个又高又帅的男人,方松阳虽然惊讶但也没露出让对方难堪的质疑。
容卿也说:“安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位是?”花时闻比方绥安高一截,容卿仰着头看,不愧是异性相吸,看着花时闻这张脸,她好像都没那么在意对方的身份了,反正她儿子领进来的总归不会是坏人。
“爸,妈,这是我在S市的朋友,姓花,叫花时闻,来找我的,今晚在咱家住。”方绥安虽然言简意赅,但是这话让人听了就不得不琢磨了。
大半晚上,这么个大帅哥,跨了快半个中国,跑过来找你,你还是个gay,这不多想都不是正常人啊……
介绍完,方绥安一脸坦然,夫妻俩都一副哦我们懂了的表情。然后可以给花时闻颁一个 “全场最不自在”奖。
因为时间有点晚,两位长辈没有过多询问,容卿张罗着在客房铺好了床,然后说了几句让花时闻别客气,像自己家一样的话,就和方松阳回卧室休息了。
方绥安领着花时闻去了浴室,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就回房间去了。过了一阵听到隔壁卧室门的响动,知道花时闻是洗漱完进房了。方绥安掏出手机,给花时闻发消息
安:闻哥,洗好了?
闻美人:嗯。
安:被子够不够厚?
闻美人:很暖和。
安:门上有没有锁?
闻美人:好像没有,这间房平常不住人吧。
安:那我可以夜袭了,嘿嘿嘿
闻美人:……
花时闻坐在床上正打字:别闹,快睡觉。就听到自己的房门响了,然后见方绥安脚尖点地,做贼似的溜了进来。刚一关上门,这小子就踢了拖鞋扑到了花时闻的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连串动作可谓是风驰电掣,干净利落,不带喘的。
花时闻的脸映着台灯的光邪魅的挑了挑嘴角,说:“你今天打算睡这?”
方绥安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认真的点点头。
花时闻没再说话,掀了被子一个翻身,从方绥安身侧变成了双手撑在耳边正对着他的姿势。方绥安被这突然的变化镇住了。他只是想过来和花时闻一起睡……别的他不敢多想,他怕花时闻只是刚刚接受自己的感情,身体上还没那么快适应。没想到花时闻适应能力这么强的吗!方绥安生出了一股隐秘的期待,然后毫不退让的盯着花时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