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做完一次,岱钦抱着齐绍将他仰面横陈在柔软的草地上,拉开他的双腿架到肩上,又重新插进那刚被肏开的穴眼,精力旺盛得用不完一般,一边从正面插弄,一边低头去亲吻齐绍的双唇。
齐绍唇齿间还残存着一丝岱钦的鲜血,二人唇齿相依,舌叶勾缠间,血腥与津液一同交换,竟是难舍难分。
夜幕低垂。
齐绍先前被干得承受不住,在持续不断的高潮中昏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四周虫鸣窸窣,夜风微凉,齐绍坐起身来,发现身上披着岱钦的外袍,岱钦裸着上身,在一旁生了篝火,正烤着抓来的野兔。
干柴噼啪作响,肥美的野兔被烤得泛起油光,肉香扑鼻,岱钦动作娴熟地撕了最大的一块兔腿,吹了吹才递给齐绍。
齐绍确实也饿了,接过兔腿,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莫名微动,想起另一个给他烤过兔肉的人,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大约烤兔子也是父子一脉相承的本事之一吧。
岱钦见齐绍笑,虽不知缘由,却也跟着笑起来。
他撕下兔子的另一只腿,不羁地大口吃肉,间或拨弄几下柴火,火光映着他俊美的脸庞与精壮的上身,竟让齐绍有些移不开目光。
面前的男人是北狄乌洛兰部的王,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也是他一生的敌人。
他们可以亲密无间,却注定背道相驰。
吃完那只野兔,岱钦又把之前的酒囊递给了齐绍,里面装的是清甜的河水,齐绍喝了两口,将皮囊放在了一边。
静默无言中,岱钦望着他,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更喜欢贺希格,不过没关系……你若是不愿意和呼其图行事,拒绝他便是,他要是闹你,你就来找我。我不在时,找贺希格也是一样。”
齐绍没料到岱钦会说这些,一时有些惊诧,更多的是尴尬与羞愧——他与这父子兄弟三人混乱而背德的关系被岱钦摆到了明面上,还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谈论,实在是太……
他面上挂不住地泛红,岱钦话锋一转,接着道:“但若有朝一日我死在战场上,你还是要和呼其图在一起,他会继承我的一切,包括你。”
提起呼其图那个嚣张跋扈的小混蛋,齐绍面色更差,语气生硬道:“你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岱钦看着他别扭的神色,开怀大笑:“你说得对,除了你,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至于苏赫,你若是喜欢,留他在你身边也好……”
夜色沉沉,二人在篝火旁絮絮低语,和谐得如同一对真正的爱侣。
齐绍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问岱钦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没有战争,我们不是仇敌,狄人与夏人,能够和平共处,会是怎样的光景?”
岱钦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那不可能。”
“为什么?”齐绍不解。
岱钦曲着腿大喇喇地坐着,反问道:“你知道狄人从前是什么模样么?”
不等齐绍回答,他便接着说下去:“夏人都说我们是草原上的杀神,是不知礼数、茹毛饮血的蛮族,可最开始,也并不是这样的。”
狄人世代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最初却并不善战,且天性热情善良,族中同产同食、夜不闭户,民风淳朴。他们尚白衣,喜金饰,领地上有两座绵长丰饶的山脉,盛产牛羊马匹,黄金宝石,可谓富得流油。
勤劳的牧人在山麓间放牧牛羊,年轻的新嫁娘将红蓝花制成胭脂,他们原本安居乐业、与世无争,是来自南方向北开土拓疆的夏人先祖打破了平静。
狄人不仅富有,还人人貌美,又善良得几近天真,对异族也毫不设防,结果便是引狼入室,族破家亡。
一个个部落惨遭屠戮洗劫,壮年男子与老人被杀死,美貌的女人和未长成的孩童被掳走,卖进勾栏院做娼妓,或是献给达官贵人,蓄养“白虏”之风在中原一时盛行。
然而“白虏”大都性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旦被抓,逃脱无望时,便想方设法自尽,最终人口锐减,几乎灭族。
侥幸逃走和没有被抓住的残部往北面的荒原迁徙,重新集结成部落,从此发誓与中原人不共戴天。
恶劣的环境逐渐造就了他们剽悍的体魄与风俗,百余年后,狄人便再不是软弱可欺的“白虏”,而是令边关闻风丧胆的杀神……
齐绍听得心惊,仍不敢置信地摇头:“不,这与我读的史书不同……”
岱钦抓起皮囊,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继续道:“你们的史官写的自然是你们的‘历史’,草原的历史,自有草原人铭记。”
“如今你站在夏朝的立场,觉得我们是侵略者,但其实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若不是你们先祖种下因,又何来今日的果?”
岱钦勾唇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戏谑,又满含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何况这皇帝他们靳家人当得,我就当不得?承煜,这可不公平。”
原就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天下共主,能者居之。
第26章 金错刀
岱钦说得理直气壮,让人几乎无从反驳,齐绍垂下眼,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脱下岱钦的外袍,自顾自整理起衣冠。
话题就此终止,岱钦用树枝拨了拨火堆,也站起身开始穿衣。
齐绍仍有些腰酸,身上却清爽干净,后穴也像是被清理过,除了被使用过度而留下的轻微异物感外,再没有别的不适,大概是岱钦在他睡着时抱着他去河边洗过。
不过岱钦应该是从没有帮别人穿过衣服,齐绍解开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又重新拉好系紧,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妙的不同。
他隔着衣料摸了摸胸口,面色微讶,抬眼看了岱钦一眼,又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腿间——那几枚金环,竟都不见了踪影。
岱钦将他迷茫的神色尽收眼底,笑了起来:“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那玩意,就给你取了。”
说着,还颇有些惋惜道:“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
齐绍可不觉得好看,那金环纯然是他屈辱的象征,此时取下来,他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如同解掉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草原上夜间有狼群出没,露宿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再强的武士若单独遇上群狼亦讨不得好,他们出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回营。
齐绍把原来那匹胭脂马的辔头与鞍鞯解了,套到新得的白马身上,白马初时似有些不习惯,踱着步不停地甩尾巴,最后却还是垂下头,任由齐绍摆弄了。
岱钦看得有趣,笑着开口道:“这马倒颇通人性,我也想骑上一骑了。”
“承煜,你我同乘一匹马可好?”他说的是问句,手上却已放下了自己的缰绳,走到了齐绍身边来。
只是同乘一马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齐绍嗯了一声,踩上马镫翻身稳稳地坐上马鞍,岱钦喜形于色,紧随其后翻身上马,从身后紧紧拥着齐绍,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怀中。
胯下白马烦躁地打着响鼻,身后男人的怀抱宽阔而灼热,齐绍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摸了摸马鬃安抚坐骑,随后才催马动身。
白马载着二人小跑起来,岱钦回头打了个呼哨,另外两匹马儿便也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朝营地行去。
夜色苍茫,两人同骑一路跋涉奔驰,岱钦的胸膛紧贴着齐绍的后背,双手环过他的臂膀与他一同拉住缰绳,跑着跑着,竟不知不觉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齐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妥,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于亲昵暧昧,岱钦干燥温热的掌心盖着他的手背,呼吸就洒在他耳畔,随着马匹颠簸而不断顶着他臀缝的硬物更是存在感十足,令他不禁僵直了身体。
岱钦倒是神色如常,仿佛勃起的不是他一般,扣着齐绍的指缝抓住马缰一拉,使得马儿放缓速度,故意从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挨蹭怀中人,下巴也逐渐懒散地搁上对方的肩膀,活像只大猫似的用脸颊蹭着齐绍的颈侧。
齐绍哪里遇到过他这样温存又无赖的行径,一时手足无措,推开也不是,由他抱着也不是,一个没留心竟狠夹了一下马腹。
这一夹催得胯下白马骤然加速奔跑,齐绍惯性地向后仰倒,正与岱钦贴得更为密不可分,心跳声都随着马蹄声的节奏交织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