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儿灞,你算算我今天贷了多少钱?”池婳双手握着蜡烛,心里虚的慌,想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奔波儿灞:【主人,共计10两白银。】
“......你故意坑我呢?”池婳听到钱来了精神,“我没买多少东西啊!”
奔波儿灞:【主人,您拎拎您的布兜,积少成多啊。】
池婳提了提,是有些分量,但考虑到家里开销,不大情愿的说:“那我......先给你五两,剩下的以后再说。”
奔波儿灞:【好的,已收10两,找您五两,其中利息按每月百分之三十八收。】
池婳:“???”
池婳:“你疯球了?利息这么高!”
池婳:“这是高利贷!违法的!”
奔波儿灞:【主人,请收好。另外,恭喜您顺利完成第一单,系统奖励专属美甲工具一套。】
池婳看着手中突然变现的五两银子怔住,赶紧摸向腰间,之前还鼓鼓囊囊的钱袋现在早已空荡。
而始作俑者却当着她的面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虽仍是布衣,但好歹没了补丁。
奔波儿灞:【主人,您看我这身好看嘛?】
“好看,好看个鬼,丑死了,我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竟然就送一套美甲工具,还拿我的钱给自己买消遣,真是痛煞我也!”池婳小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脸颊也气的圆咕噜,脚底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啊——这什么?”
池婳两个小腿倒腾的快,天黑看不清路,她好像被什么不明物体绊了一下,放低蜡烛瞧了瞧。
像是个人。
还是个落魄男人。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田地里,哪来的落魄大汉啊?看这脸也不像是附近的人啊。
池婳蹲下,借着烛光描绘他的轮廓。
男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衣服单薄破烂,硬朗带伤的五官衬的面容分外冷峻,小麦色的皮肤,野性张扬。
好凶的一张脸啊!
池婳暗暗嘀咕,这人长得倒像是个能打的,原来是弱鸡啊。
继续向下看,男人结实的体格,身上没一处好地,全是淤青红紫的伤痕,却依旧难掩宽肩窄腰的绝美比例。
好像是被群殴,那打不过想来是情有可原的。
池婳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只是呼吸低缓,男人衣领露出的光景诱惑着她伸手抚上,强劲有力的心跳于掌中鲜活。
奔波儿灞捂眼:【主人,你不能乘人之危啊,虽然我承认他身材比我那么好一点。】
“唔......你。”
池婳刚想收手回怼,就被地上男人一把抓住。
她慌乱抽出自己的手,“我...我是在救你,看你没死就好!可不是非礼!”
男人不说话,但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珠显出女孩闪躲的神色。
“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呐,这个给你吃,再见!”池婳丢下几个车厘子就赶忙跑开。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他打不过别人,拿她出气就完了。
只是可惜那一把车厘子了,那是美甲时裴茵给的,她想着池凛席娘没吃过便打算藏起来带回去,结果便宜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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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几日池婳在刘盛院子大出风头后,连续三四天,只要公鸡打鸣她就得起床,因为每天排队上门找她做美甲的人数直线上升。
这不又赶巧家家秋末丰收结束,没什么农活,街坊邻里的婶婶婆婆都赶来做美甲,好在她们不求贴钻画花,就要跟那晚郡主的一模一样的款式,让她省事不少。
一上午,池婳接待了十几位指甲被剪的光秃秃的客人,猫眼美甲涂在上面实在算不得有多好看,但大家就是觉得新鲜绝美。
今天是席娘生日,所以她临时决定歇业半天,打算准备晚上一大家子吃个热乎饭。
最近靠着美甲生意她有了微薄收入,晚上饭菜能买的起猪肉了!
锁好门,池婳挎着篮子准备上街,这个时间,席娘跟池凛应该还在帮付叔进行收尾工作,没那么快回来,买个菜的时间是够了。
于是她哼着小歌,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在田间小路上,直到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才停下。
小路一侧有个男人在原地徘徊,换了一身衣裳,应该不能算新,只是干净。
落魄大汉?
怎么是他?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池婳念着口中咒语打算装作没看见他一般经过。
“等一下!”
结果男人还是在她快走过去之前出了声。
不是叫我,不是叫我,不是叫我。
池婳继续装死迈着步伐。
“等一下!”
男人大步上前,抓住池婳的胳膊,强迫她面对自己,“这个给你。”
池婳一脸懵圈的看着他,再低头看看手里半敞的纸包。
竟是一包车厘子?!
车厘子被一张油纸裹着,打开一看,个个饱满圆润,没有坏果,像是精心挑选过的。
他在干嘛?
他在感谢我?
他是感谢我非礼他还是感谢我送他的那两个果子?
那也不必送这么多吧,这玩意很贵的!
池婳满心的疑问,但在瞥了一眼男人的脸后,立马烟消云散。
因为他还是好凶!
“谢谢。”池婳尽量保持礼貌,生硬的吐出几个字转身离开,继续念叨着什么。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出了庄子往东走一里就是街市,下午买菜的人并不多,摊主也因为没有客人显得懈怠,半撑着脑袋打盹。
池婳挑挑拣拣,终于选定一块,“老板,这个肉给我来半斤。”
摊主磨磨刀具:“好嘞,一共四十五文,您拿好。”
池婳付了钱又逛了逛,买了不少素菜以及香料,并且下血本的买了一条鲫鱼,准备回去炖个鱼汤给她们补补,长命百岁才有机会享大福啊。
走走看看半个时辰,街市终于逛的差不多了,池婳费劲的提着篮子准备打道回府。
但看到地上的阴影时,她终于没忍住回头喊道:“喂,你到底要干嘛,跟我一路也不说话!”
刚想躲起来的慕邺一惊,灰溜溜地走过去艰难开口:“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你回去吧,我跟你又不熟,如果你是因为上次的事,那现在礼你也还了,你还跟着我干嘛?”池婳被他一路跟的烦了,直接一股脑全部抱怨出来。
等说完她才开始后悔,完了完了,她在做什么,惹怒这男人怕是会被他一只手提溜起来啊!
池婳忐忑不安等着她说话。
对面慕邺眼神闪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呆站着。
等再次看向她时,突然大喝一声。
“小心!”
☆、第三章
慕邺瞳孔猛缩,眼疾手快的把池婳护在怀里,背上被人用酒壶重重一砸。
当即酒水四溅,沾湿二人衣摆。
慕邺轻抚怀里姑娘的脑袋问:“你没事吧?”
池婳被突发事件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机械地摇摇头。
慕邺把池婳藏在身后,以防慕渊再次发疯。
“妈的,臭小子,我就说你怎么最近老是不着家呢!原来是找了个相好的!”
“小丫头片子,你可别被这臭小子给骗了,他娘就是个卖的!留下来的种也是个贱的!”
“以为找个婆娘就能替你换钱?人追债的怎么没打死你这个混账!”
慕渊咧着一口黄牙,笑的疯癫,双颊上的高原红能看出他喝的有多醉。
池婳探着脑袋看向前面满嘴污遭话的老头,皱眉不语。
谁摊上这爹也是遭了罪的!
慕邺不予理会,转身双手捂住池婳耳朵,单他一人听这些话就好。
“呸,老子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慕渊拿起摊桌旁的扫帚就扔了过去。
慕邺躲开,依旧不做辩驳,护着池婳打算离开。
没东西砸的慕渊不愿轻易放弃,直接自己上去挥拳,但却被慕邺单手制住,向旁一甩。
跌了个屁墩,慕渊直接捶地大喊:“没天理喽!儿子打爹喽!为个相好的家都不要喽!”
本就闲的无趣的下午,被他们这么一闹,小摊贩全跑过来看热闹。
随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加入,池婳想着理由脱身,毕竟他们二人俩的恩怨她可不想被觉进去,于是拽了拽慕邺袖口,“我自己走就行,不劳烦你了。”
说着就扯开他胳膊,抱着菜篮一溜烟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