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许愿道，“联系律师发函，警告她不要再胡说，给她一笔钱，让她见好就收。不然法庭见。”
一般明星都会走这个标准路线。万绮丽点头道：“行吧，就这么办。”
谁知道公司的律师信一出，本来可以平息的事态又掀起一波高潮。
——他干了坏事他还有理了？化验单就在这儿呢！还要告人家姑娘？要不要脸啊，我去，亏我还帮他说过话，这人脸大如盆，恶心死我了，我先去吐一会儿。
——好歹跟了他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身心受创，最后等到了一封律师信，呵呵，各位姑娘们，以后都擦亮眼睛，千万不要对爱豆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只是头顶光环而已，光环之下的灵魂你我都看不穿，也许丑陋到你无法想象。
驭龙的水军试图扭转形势，从天而降占据了各大评论区。
——化验单可以P，医院证明可以作假，再说化验单上的名字未必就是她本人，是她嫂子也好，小姐妹也好，哪怕是随便拉个有妇科病的人去医院做检查，回头说是自己都行。反正这里头可以钻的空子太多了。
——早不曝光晚不曝光，现在才出来，专挑这个时间点就知道动机不纯。分明是看夏不凡红了，来要钱的吧？现在的女人啊，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口口声声谈爱情，越是谈爱情，越是根本没爱过。真的爱过不会把那些私人的细节曝光。
夏不凡的粉丝极速脱水之后，仅剩的一些死忠都是当初团粉留下的，算是看着他长大，舍不得走，一听有希望，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要再搞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切静待法律解决吧，坐下来好好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再说微博不是法庭，网友也不是法官。
通过后台监控，万绮丽和许愿看到，讨论的指数在疾速下降，很多吃瓜群众都散了，只留下一些‘卫道士’，或者属性不明的别家粉丝。
起码，黑粉和红粉的比例是黑粉不再上升，红粉不再下跌。
算是及时止损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夏不凡的粉丝又干了一件极其缺德的事。
或者应该说是她们曾经真情实感的喜欢过夏不凡，但是全部转化成王也仁的唯粉后，脱粉回踩，这恨意可以持续很久，甚至永久。
她们表面上还挂着夏不凡的粉籍，但实际上身在曹营心在汉。
既然站姐那里已经没戏唱了，便集体跑到那个被拍的女爱豆下面去辱骂。
——要不要脸啊，一天天穿成这样勾引人，果然长着一副小三样，不是第一次干了吧？一看就老熟练了。
——你一个当小三的不打算出来说两句？破坏了人家感情，破坏了他的事业，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呵呵，难道不是你引起的一系列？
女爱豆再糊人家也是有粉丝的，而且男粉居多。
——TMD是我们希希被你们哥哥欺负了好吧？眼睛呢？有眼睛吗？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谁把谁强按在车上，这还能倒打一耙，小姑娘说话不要那么恶毒。
——夏不凡的粉丝真ex，我还心疼我们希希呢！难道我们希希没有被骗吗？希希也是堵上了事业和他在一起的好吧！
那个叫希希的女爱豆不堪其扰，直接艾特了站姐，@棉花糖爱布丁 真的……有病吗？
棉花糖爱补丁回复：嗯，建议你检查一下。
刘希希：谢谢提醒，还没走到那一步。PS，真的对不起，不知道你受到了伤害，他跟我说他是单身的。
然后棉花糖爱补丁就和刘希希互关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去，嫂子联盟。
——这是什么操作？难道还有后续瓜？我最喜欢看连续剧了，请继续，不要停。
王也仁团队坐山观虎斗，开心的在公司里开Party.
万绮丽给刘希希所在的水蜜桃娱乐有限公司打了电话，傲慢的要人家管好自己的艺人，被人家一通怼：“自扫门前雪吧，万总。”
许愿知道，水蜜桃的选秀和驭龙有竞争，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滴，万绮丽还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不就是仗着天坤有钱？！可天坤再有钱也是这么烧的呀。
眼看事态不受控制，万绮丽压住心头火，口气很不好：“听你的发律师函，结果起了反效果，你说吧，预备怎么收场？”
许愿耸肩，撂挑子了：“没有。”
“你不是很会化腐朽为神奇吗？”
“那也得要那个人是块璞玉，经得起雕琢。夏不凡，呵！朽木不可雕。”许愿摇头，“我跟了他几个月，我干过几件正事？万总你恐怕不知道吧？上厕所都要我送纸，你要是在厕所里看剧本看的入神也就算了，我佩服你敬业。他呢，一边拉屎一边和姑娘视频，要不然打游戏。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出来锤他，我最怕的是那些女的闻风而动，各个出来锤他，到时候再爆出视频就彻底完蛋了。”
万绮丽郁闷：“你为什么就不能事先预防？”
“预防的了吗？”许愿讲道理，“这人一心想红，但一点偶像的自觉也没有，第二天拍摄你当晚能吃重口味食物吗？能大量喝水吗？你天生丽质我没话说，你易肿体质这就叫心里没逼数。闹得第二天起来又是冰敷又是热敷，心情一不好就骂化妆师，前后造型换了三个，还因为脾气大，被两家杂志拉了黑名单，我送了多少月饼过去都没用。就这么一个货色——”
许愿道：“算了吧，我劝万总也不要做无用功了。”
万绮丽气的眼皮直跳，放弃是不能放弃的，就算真的要放弃，事关驭龙的面子，无论如何要挽尊。
于是立刻让法务部以驭龙的名义发声明，向社会公众道歉，此次的事件影响恶劣，违背了社会公序良俗。驭龙文化正式宣布和夏不凡解除经纪合约，即日生效。并且，驭龙有权向其追讨培训费，团队劳务费，以及违约所造成的各项损失等等。偶像是起到榜样作用的，今次，驭龙没有管理好艺人，以后会更加努力，欢迎社会各界监督。
第52章 chapter 52
这一风波至此，终于落下了帷幕。
万绮丽思量再三，决定不再留着许愿，遣人把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谈解聘的事。
许愿佯装可怜的样子道：“万总，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求你了，我会努力的。”
“努力？”万绮丽冷冷眄了她一眼，“你不是做经纪人的料。”
“我怎么不是了？”许愿天真的抬着下巴，“老大都夸我呢！”
万绮丽脸色蓦地一沉：“你是我驭龙的人，不是天坤的。再说了，老大夸你，你就飘得飞上枝头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吗？说夏不凡烂泥扶不上墙，你就不够格再当经纪人。”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错。”万绮丽道，“经纪人的作用就是，只要是你手里的艺人，哪怕他真的是烂泥，你也要给他糊上故宫的墙。”
“那故宫也太惨了。”许愿道：“故宫招谁惹谁了。”
万绮丽年近四十，听了许愿的话，额头青筋直跳。
“这次的事件，你毫无危机公关的能力，导致我们之前所有的心机都白费了。”
“那难道不是夏不凡的错？要罚也该罚他吧。”许愿不满道，“又不是我约的站姐，又不是我车咚女艺人，你明令禁止他们谈恋爱，他自己不听，到处播种，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万总还不满意……”许愿叹了口气，“那确实不必勉强了。”
万绮丽看她一副无处可去的落魄相，心里莫名酸爽。
对！
她就是喜欢这种生杀予夺的操控别人命运的权力！
谁知道下一刻许愿站起来：“那我去人事部做交接手续，门禁卡，保密协议，还有其他什么的，一并处理了。”
“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万总的教诲。”许愿深深一鞠躬，推门出去。
万绮丽一怔，为什么她有种被套路的错觉？
不不，许愿那么迫切的想进驭龙，又是选秀，又是经纪，这半年多来忙的脚不沾地，她全都看在眼里，不可能到了今天，那么轻松的说走就走。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直对许愿有偏见，现在她看出来了，不仅仅因为许愿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更因为她和顾念一样，都是硬茬子，而且她比顾念更麻烦，她世故，她老道，她有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