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把手机关了没有再看。
顾念把她带到了营地后面的花园，有一个秋千，附近也没有摄像头。
许愿垂着头，晃啊晃的，闷声不说话。
顾念也没有打扰她的打算，直到她抬头长出一口气，他才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把。
秋千晃得稍微高了一点。
两人就像演默剧一样，没人开口。
直到许愿被推的老高，再荡下来的时候有些害怕了，顾念才拉住绳子，秋千慢慢的回到原位，许愿跳下来，不解的看着他：“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比如打人是不对的之类。”
顾念摇头：“打就打吧，不被拍到就好，就算被拍到了，她们也会删的。”
许愿咕哝了一声：“没劲。”
“也许我不该来。”
“那你为什么会来？”顾念问。
“我——”许愿住口，为了遇见你。
她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的不是白若萱？”顾念朝营地外张望了一眼。
“那会是谁？”许愿刚问出口，忽然发现自己小白了，这段时间大家的友情和温暖让她忘了一些事情，就算他们之间再友好，也架不住背后的公司和团队互相过招。
她是没有背景的人，多的是人可以拿她开刀。
“你说的对，冷静下来想想，也许真的不是她。白小米这个傻冒，充其量就是夏冬春，第一集就被华妃赐了一丈红。”许愿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谁最后得利谁才是下手的，我竟然忘了。”
顾念道：“走吧，还要拍广告，等背后的人自己浮出水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许愿：为了遇见你。
顾念：为了你而活。
你们猜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第28章 chapter 28
许愿：“嗯。”
顾念牵着她一路回营地，许愿都是浑浑噩噩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点飘，啊~~ o(*￣▽￣*)o哥哥牵了我的手，我是不是该甩开？作为一个铁血事业粉，我随时随地舔饼，但我绝对不可以对哥哥想入非非，呜呜，但是哥哥天天在眼前晃，还请她吃饭，陪她荡秋千，这是做梦吧？是做梦吗？
当然不是！
金枝的声音把她从云端喊回了地面：“那个顾老师，呃，还有许……”
“叫我许愿就行。”她尽量让自己平静。
“哦。”金枝呐呐点头：“万总让我叫你过去，说有事情和你谈。”
许愿说‘好’，对顾念道：“我去去就回。”
顾念看了看手表，叮嘱道：“我在三号棚，妆发老师已经等着了。你谈完就过来。”
许愿点头，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地进了万绮丽的办公室。
万绮丽从文件里抬头，摘掉眼睛：“许愿啊。”
“嗯。”
万绮丽一笑：“你似乎不打算跟我客套。”
“谈买卖不来虚的，再说万总您听的马屁比我听的流行歌曲还多，我就不费那心思了。”许愿意识到自己对万绮丽极其的不耐烦。哥哥说的对，真的是不想和她共处多一秒，完全就不想啰嗦，难怪他对于有没有钱无所谓，只求赶紧走人。
“那好。”万绮丽把一份文件递到她跟前，“废话不多说，签了吧。”
许愿一看，是一份劳务合同，聘用她为公司的艺人助理，自签字日起生效。
许愿笑了，往后一靠，二郎腿翘起来：“万总，这和咱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万绮丽和蔼的笑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现在网上对你的非议闹得沸沸扬扬，你声名狼藉不算，还牵连了家人，这个时候退出来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直说要当经纪人吗，那就从助理开始做起吧。好好的观察艺人的生活，方便以后更好的管理他们，为他们服务。”
许愿长长‘哦’了一声：“万总想的可真周到，处处为我着想呢。可我这个人，不喜欢半途而废，现在签了这份合同，不等于退出比赛？”
“你不会真的对此有妄想，以为自己能出道吧？”万绮丽摇头笑道，“没有人捧，你凭什么？努力吗？”
“那倒没有。”许愿坦白道，“我自己有多少资本我心里有数，不敢好高骛远。我呢，是一个对于未来要做什么有很清楚规划的人，所以我才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万总不觉得我现在那么狼狈，落荒而逃的和你签约，很没有诚意吗？”
“哪里没诚意？我是在帮你，我甚至不求你回报。”
“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施舍恩惠的人不会把这些事挂嘴上，挂嘴上了就势必是要别人知恩图报的，呵呵。”
“许愿，你为什么总是浑身长满了刺？”万绮丽叹息，“我跟你说话很累，自问，我对你够好的了。”
“我当然懂得！我也一直很感激万总的知遇之恩。”许愿道，“要不然怎么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呢！万总，请你相信，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来找万总您签约，我说到做到。我又不傻，明知不能出道，还死乞白赖的，既得罪万总您不说，还没多大意义。”
万绮丽蹙眉：“那你到底什么打算？”
许愿耸了耸肩：“让我先把广告拍完吧。”
一边把合同推回去：“还有，万总，记得让公司的法务把合同写清楚，雇佣时间为一年，是劳务派遣合同，不是无固定期限的合同，否则我离职的话，能拿走驭龙好大一笔离职金，您看看现在这合同，写的不清不楚的，岂不是便宜了我！”
万绮丽神色一僵，没想到她会懂这个！
合同向来有利于制定合同的一方，他们写的越不清楚，最终解释权在他们手里，许愿就任由她拿捏，可谁知许愿不过轻轻扫了一眼，就随便指出几个重要的点。
最后一句话还讽刺了她？
不过万总什么风浪没见过，依旧镇定自若，淡淡道：“好。我等着你来找我，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
许愿转身出了办公室，门都不带。
她能不懂吗？
她一个便利店小妹，大卖场促销员，当了那么久的劳务外包，对人力资源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最清楚不过了，压榨的就是她们这群打工人！
*
她赶赴到三号棚，顾念的造型已经做好了，一身盔甲，脸上有点脏污，坐在帐子里，桌上摆着残羹冷炙。
许愿相对简单的多，一身白衣，头发绾成简单的髻。
导演眼前一亮，吩咐道：“不要画太浓的妆。”
随后问许愿：“小许啊，待会儿会有场哭戏，你行吗？”
许愿粗略看了一下台本，虽然这个广告真的好傻，但是哭戏也不是说哭就哭的出来的。好在她今天情绪确实有点down，所以当导演喊action的时候，她跪在了顾念的跟前，凄清道：“大王。”
顾念垂头，一绺额发垂到眼前，深凹的眼眶，形容枯槁，憔悴。
许愿哽咽道：“大王，都是玉姬的错。”
她仿佛听到了帐子外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大王，如果不是我通风报信，也许我们不会输。都是我的错，大王您杀了妾吧！”说着，去抢顾念手中的刀。
顾念一把让开，终于抬眸看她。
那是一双深沉的眼睛，有悲痛，伤心，还有绝望。
哥哥……
许愿的鼻子忽然酸了，想起哥哥生前的种种，再想到自己今日所受的种种委屈，当年拿祭天剧本的他，被其他爱豆的粉丝堵在电梯口骂‘叛徒’‘臭不要脸’，一定也很难受吧……
眼泪忽然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住不哭，下意识地就伸手抚上顾念的脸颊：“大王，其实知道是妾对吗？”
“妾说自己家乡会稽，于氏，您却赐名玉姬，其实那个时候大王就知道了！”
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既然大王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宠信玉姬？玉姬生来如飘萍，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安插到大王身边的探子，妾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大王，大王为何还要留着妾？”
“若不是妾，大王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问孤为何留着你？”顾念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妈呀，许愿觉得自己要原地升仙了，哥哥的体温，哥哥的味道，哥哥的胸膛，还有哥哥的心跳，都那么真实……偏偏她哭的凄惨，鼻孔里还挂着鼻涕，嘤嘤，还有比在哥哥面前形象垮掉更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