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你师从哪里?我也看了不少医术,从未看到过你刚才的操作。”朔月问。
二傻仰头想了想:“不记得了。”
好吧,果然如玄夜所说。
有了二傻的穿刺,再加上国手朔月的治疗,桑玛母亲的病情,一日好过一日,桑玛之前也有类似的症状,不过不重,也没有像他母亲那样有胸腔积液,可能是眼前有了希望,在药物调理下,人也很快的好了起来。
病好之后,桑玛立时去了香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按照二傻的计划,尽快赚钱。
桑玛康复这几天,二傻没闲着,他先让人照着羊肉串的烤架做了个小版的,各式调料盒也准备好了,桑玛上门后,他把烤架工具还有腌制好的羊肉都放在推车里,说:“东西都在这儿了,我跟朔月说了,你就在他的门前摆吧,他好照应着,架子和工具你每日用完了,就放在他的医馆保存,原材料的话,你用推车每日来我这里取就行。”
短短几天,桑玛整个人的状态已与前两日大不相同,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冲劲儿:“好的,谢谢老板,我会努力,早日把材料钱还给你的。”
从那以后,朔月见证了,桑玛的,或者说是成斜街的变化。
桑玛正式售卖第一天,就传出了消息。
“喂,听说了么?成斜街那儿,也有一家卖羊肉串的摊子,说是香香的流动摊,里面的肉,都是香香腌制好送过去的,味道一样,价钱却便宜了两分,怎么样,这边队排的这么长,而且还限购,不知道能不能轮到咱们,不然,去那边看看。”
排在他前面的人想了想:“算了吧,成斜街又脏又乱,去了搞不好会被偷呢。反正都排了半天了,要不今天就算了。”
钱和时间都丰富的有钱人不会在乎,可色目有的是不富足的人,听到这消息后,纠结斟酌,甚至有的人来到香香问伙计:“成斜街的羊肉串,真的是你们的么?”
伙计说:“是的,都是我店提供的原材料,售卖者也经过我们大厨的专业培训,卫生和味道都有我们严格把控,诸位可以放心购买。”
买的人还有疑问:“那为什么卖的那么便宜。”
二傻这时候出来解释:“因为这是我们香香下一步的策略,增加经营点,扩大经营种类和数量。成斜巷是我们的第一个试点,成功的话,后续我们香香会在色目各地开设快餐点,那时候,大家不但不用长时间等待,还可以以便宜的价格购买食品。”
提问者释疑走了,看来是想去成斜巷试试,二傻笑笑,桑玛,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成斜巷里,桑玛第一天开工,支好炉具,放好木炭,碎肉整齐的穿好,材料盒放好,就开始坐立不安。
会有人来买么?虽然练习过近百遍,就连做梦都在反复操作,可…万一他们不喜欢呢?
从中午坐到下午,摊子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的邻居从刚开始的观望羡慕,渐渐的变成嘲笑讥讽:“桑玛,怎么回事儿啊,这马上就晚上了,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你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桑玛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奇怪,这些人,平常对他们孤儿寡母还是可以的,怎么今天像换了个嘴脸一般。
朔月在门口看得很清楚:“同处一个水平,大家为了生活会守望相助,可穷人里若有一个发了财,你猜,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桑玛有点明白,但又没有全明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朔夜点着门口的灯笼,这是二傻前两天主张按上的。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问桑玛:“你这里,有香香的羊肉串?”
桑玛一愣,马上回答:“有,有,你要买么?”
来人看桑玛,虽然打扮干净整齐,还穿着香香伙计特有的衣服,但他一个小孩来烹制,不是开玩笑么。
“你做?能做得和香香一个味儿么?”
桑玛:“当…当然,别看我这样,可是经过香香专业培训的。”
来人还是不太信任,转身想走,桑玛过去一把拉住他:“别看我人小,烤的绝对不比香香差,要不这样,你先吃,不好吃我不收你钱,怎么样?”
来人想了想,坐在摆好的凳子上:“这可是你说的,不好吃不给钱啊。”
“好嘞。”桑玛感觉到那人看过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按着脑内模拟过无数遍的方法,操作起来。
点火、烤制、刷酱、翻转,每一个动作都很流畅。
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新手。
伴着油脂滴落的滋啦声,香气缓缓飘了出来,朔月深吸一口气,羊肉串的味道真香啊,我也好想吃。
很快,烤制完成,桑玛把托盘端过去:“串烤好了,这是小店开业的赠…赠品,羊奶酒,请…请用。”
朔月都看见了,香味出来时,那个客人已经咽了好几口的口水了,接过托盘,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不顾烫意咬掉最上面的肉,嘶哈半响,翘起大拇指:“不错,再给我来十串。”
“好嘞,马上就好。”桑玛内心的紧张,霎时烟消云散,他笑着返回到烤架前,月光下绿色的瞳孔里,那层终年不散的阴霾,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
第50章
瞳岚皇宫四皇子殿
熏香环绕,味道颐人,那是四皇子最喜欢的乳香。
可吉昌不喜欢,乳香虽好,太浓就腻了,不及他家二傻的蛋糕,味道适中,吃多少都不烦。
“四弟,你找我来有何事?”虽不喜欢,可弟弟叫他来,吉昌也得忍着,毕竟,自从在玄暨出了事儿,国中大小事务,都是他在处理。
姬恒坐在桌边,桌上酒菜丰盛:“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请皇兄来叙叙旧而已。”
吉昌坐下,倒了一杯酒:“为兄的不是,从玄暨回来后,都没跟你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先干为敬。”
说完把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咱俩兄弟,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二傻最近有些忙。”
姬恒放下酒盅,低垂着头:“皇兄,你现在已经是色目国主,之前胡闹,离宫外出,我也没说什么,可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该回宫住了。”
吉昌装傻:“我的寝殿不是一直都在么?”
姬恒:“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能接管事务,国主毕竟是你。”
“可我不想当国主,我就想和二傻平平淡淡的,开酒店,做生意,我没有当国主的才能,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吉昌决定跟姬恒摊牌:“在玄暨的时候,我让暗卫告诉你,太子让给你,这并不是玩笑,姬恒,你最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对权利从没有野心…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我受够了。”
‘咯啦’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盅被狠狠扔在石板的地面上,姬恒终于抬起头,杏圆的双眼里,深紫色瞳仁颤动:“皇兄啊皇兄,你还真是幼稚,好处你享受,责任我承担,我问你,凭什么?”
“口口声声不想做皇族,可以啊,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把你那一身龙皮扒下来,你开酒店的钱还来,没有皇族的名头,你算什么?”姬恒看起来也是忍耐了很久,又拿出一个酒盅,慢条斯理给自己倒满:“权利是污秽,可没有权利,你寸步难行。听我一句劝,皇兄,老老实实的回来做你的国主,娶一个女人,繁衍后代,而我,会尽到自己的义务辅佐你。”
印象中,姬恒一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好似什么事儿都与他无关,吉昌没见过姬恒这样,说着刻薄的话语,如此尖利,如此的咄咄逼人。
可细想,他说的确实在理。
本来,吉昌都要被姬恒说服了,可那句‘娶个女人繁衍后代’好似触及了他的逆鳞:“如你所说,除了割肉剔骨,我摆脱不了皇族的身份,以后,为了色目,我会尽到自己的义务,但和谁结婚,是我最后的坚持,以后不要跟我再提。如果,我连跟谁在一起都无权决定,那么,我有权决定,是否真正舍弃这个身份,那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色目皇族。”
说完,毫不迟疑的走出寝殿。
精心准备的饭菜慢慢变凉,请来的人,不但一口没吃,甚或都没有细看,如果吉昌看过的话,或许会发现,所有的饭菜,甜点,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是姬恒花费了一上午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