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林羡白整天没心没肺，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陆思凛一直沉默，电话这头的林羡白以为他生气了。
生气也正常，毕竟教了他这么久，好熬夜给他整理笔记和错题，换成他估计也会生气。
林羡白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便说了句“有人找我”就挂了电话。
那头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林羡白像是被夺去了浑身的力气，将头埋在手臂里。
等了会儿，陆思凛没给他发消息，也没给他回电话。
林羡白有些后悔，问这些没用的问题干什么？
可他刚才太焦虑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鬼使神差就开了口。
林羡白也没理睬自己的情绪，把刚才不会做那几题拍了下来，给陆思凛发了过去。
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过去。
陆思凛没回。
……要完蛋。
林羡白丢下手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
陆思凛沉着脸从卫生间里出来。
室友正在打电话，情绪激动：“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分手？”
“我们都谈多久了，你还不相信我？”
“大学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去找你啊。”
“我没骗你……”
陆思凛心底一沉。
林羡白……是想跟他分手吗？
*
宿舍。
暖气开得很足，但林羡白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的他在高考，艳阳天，教室没空调，他肚子又疼笔也没墨水，急的只冒汗。
可他又发不出声音。
一转身，场景又变了，陆思凛带着行李箱，拿着满分的试卷，嘲讽地笑。
“你的成绩，去开挖掘机吧。”
林羡白：“！”
他伸手挽留，努力从喉间发出声音——
“不要！！！”
林羡白从床上弹起来，他被自己开挖掘机的样子吓醒了。
“什么不要？”
陆思凛低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开。
林羡白：“？”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陆思凛！”
“你别走！我不要开挖掘机！”
“……”陆思凛风尘仆仆从邻市赶回附中，一回宿舍，居然就听到这些鬼话，他一脸复杂看着林羡白，“你是不是做梦了？”
林羡白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陆思凛是真的。
他赶紧从床上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陆思凛晃了下手机，看着桌子上的试卷，“我怕你解不出题目，偷偷哭。”
林羡白：“……”
亏他刚才还感动了。
陆思凛特意从邻市赶回来，林羡白不敢耽误他时间，直接把最难的几题划出来，推到他面前。
陆思凛一边用笔在演算纸上推算着一边耐心给林羡白讲步骤。
思路清晰流畅，技巧性也不高，林羡白听完就懂了。
他又试着去做类似的题目。
陆思凛在旁边看着他，男生脸上还有刚睡醒时的印记，眼尾还染着红，侧脸却柔和又认真。
他心中一动。
“林羡白。”
“别急，你不会写的题，我会一道一道教你。”
林羡白抬眼。
对上一道沉沉的目光。
“分手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同学又开始瞎想他老婆会不要他。
第24章 护身符
我大概有病。
但他好像也不介意。
那我就认为自己没病吧。
——陆思凛
林羡白一愣。
什么……就分手了？他也没说分手啊？
不就是做不出来题目在电话里抱怨一下吗？
思考片刻，他顿悟过来，原来陆思凛专门从邻市赶回来，是以为自己要分手。
看着陆思凛抿紧的嘴唇和严肃的表情，林羡白坏心思起来，故意道：“那你会怎么办？我要分手的话。”
陆思凛肩膀僵了一下。
他转过头，定定看着林羡白，什么也没说。
林羡白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后悔自己开这种玩笑。他耷着肩膀，咳了声，起身道：“……我先去个厕所。”
刚到门那里，就直接被一股力气按在了墙上。
林羡白吓一跳。
“喂，陆思凛，你干嘛？”
身后是紊乱的呼吸声，陆思凛没有回答他，只是禁锢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慌乱之余，林羡白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间，接着，有湿热的吻落下来。
陆思凛在……舔他？
两人在一起几个月，也只是亲亲抱抱比较多，从没做过脖子以下的事情。
突然一股刺痛，林羡白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什么时候被陆思凛掀起来了。
腰间敏感的地方被用力抚摸，林羡白几下就软了，顺着墙往下倒，又被对方用力揽上来。
……
最后，林羡白红着眼睛：“你饶了我吧……再也不说分手了。”
陆思凛这才松开他。
又把人抱去了浴室，从上到下洗了个干净。
林羡白被穿上衣服的时候，腰还是软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陆思凛看上去高冷安静，占有欲却这么强，光是用手就能让他哭出来。
当然，现在想起来有点丢人。
林羡白裹着被子，余光扫了眼，陆思凛坐在床尾，靠着墙，侧脸对着他。
还……还挺帅。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林羡白怔了会儿，眼皮抽了下，“你在跟我说话？”
“……”
陆思凛忍着没让表情垮掉，“我看不见鬼。”
林羡白掀开被子坐起来：“你觉得你刚对我做完这种事，又说对不起，不像渣男吗？”
陆思凛：“……”
空气安静了会儿。
他哑着声音：“以后不要再说分手了，好不好？”
林羡白其实就是开玩笑，也没想到陆思凛会当真，还把自己折腾这么惨，这种玩笑他当然不会开第二次。
“我也……没想着分手，只是……”
他抬头，顿了下又问，“你觉得我们能走到最后吗？”
他和陆思凛才十七岁，正值青春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可能也会遇到比彼此更好的人。
一切都尘埃未定。
“我倒是没说自己要当渣男，可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异地恋的话，很容易分手的。”
陆思凛：“你听谁说的？”
林羡白：“张一鸣，他说他姐跟他初恋就是这么分的。”
“那是他们，不是我们。”陆思凛认真道，“林羡白，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们就不会分手。”
如夜风一般又湿又润的嗓音缓缓进了林羡白的耳朵。
他表情很认真。
林羡白没办法不相信他。
最后也轻轻“嗯”了一声。
他慢慢挪到陆思凛这边，两人面对面。
“你看你，浪费这么长时间，这几个小时够我做多少题了。万一这些题目以后高考出现，我就不会做，不会做我就考不上大学。”林羡白开始耍无赖，“都怪你。”
他穿的是陆思凛的白衬衫，大了不少，松松垮垮贴在身上，上面两颗扣子松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
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吻痕。
靠过来时，头发和身上还带着水汽和清香。
陆思凛僵住。
刚刚他让林羡白出来了两次，这会儿不能再弄了。
可他自己是全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忍下来，看见林羡白这副样子，他又……又忍不住了。
半天没回复，林羡白想凑过去看陆思凛的表情，却被一把推开。
“你把扣子扣好。”
林羡白：“啊？”
“别勾引我。”
林羡白：“？？？”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般的语录？
陆思凛下了床。
“写作业了。”
林羡白：“……”
这人怎么这样，刚折腾完他又要写作业？
虐身完又虐心？
虽然这么想，林羡白还是下床了，趁着陆思凛回邻市之前又做了一套数学试卷。
这回有人在旁边，他也没了那种无力感，竟然在两个小时内成功写完了，还只错了三十分。
他怀疑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天才。
*
周一，陆思凛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名字依旧挂在榜首。
只是，这次林羡白没觉得有那么遥不可及了，甚至他觉得自己名字也能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