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白一愣。
拜托！干嘛……用这么冷清的声音说出这么……这么直白的话？
于是他也干脆不问了，跟着陆思凛出了电梯。
进了房间，里面开了暖气，林羡白把书包放下，稍微缓了缓就准备去洗澡。浴室不大，但很暖和，瓷砖上还有水。
陆思凛应该用过浴室了。
怪不得刚才他总觉得这人浑身都散着一股香味，弄得他心猿意马的。
当然，同样心猿意马的还有陆思凛。
他坐在书桌前，准备把今天集训布置的任务完成，可试卷盯了半天，一道题也没进脑子里。
浴室里的水声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他忍不住去乱想。
陆思凛戴上耳机，打开手机。
播放了一首歌。
自从跟林羡白有肢体接触后，就一直在循环的歌。
——《大悲咒》。
只有这样，他才能静下心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辱斯文的东西。
林羡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思凛刚好写完最后一题。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准备上床睡觉。
虽然是单人间，但酒店给的床很大，睡两个男生绰绰有余。林羡白把头发吹干，掀起被子的一角，随意盖了点。
陆思凛也上去躺下。
夜深了，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羡白这才发现，关上灯后，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脏竟然跳得越来越快了。
这可怎么睡啊？！
以前在宿舍睡一张床时，林羡白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陆思凛，只是把他当做护身符，确定触碰到皮肤了，就大大咧咧躺下睡着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紧张又尴尬，生怕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这些想法。
原来跟喜欢的人睡一张床上，真的会睡不着。
林羡白本来就没调好姿势，加上一直僵着，现在半边身体都麻了，他也不敢贸然翻身。
于是轻声朝旁边喊：“陆思凛？”
对方没回应。
居然睡着了？
自己居然这么没有魅力？？？
林羡白有点小愤怒，但又不敢把陆思凛吵醒，毕竟对方第二天要很早起床学习。于是偷偷把腿往中间挪了下。
突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乱动。”
林羡白吓一跳，反应过来后：“你没睡？”
陆思凛的声音带上几分沙哑，听起来比平时更有磁性。
“你在我身边，睡不着。”
林羡白心想，我也是。
两人都睡不着，干脆开始聊天，林羡白挺好奇陆思凛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但对方还是那句话——
很久之前。
林羡白回忆了下，他对两人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印象。
“你给个提示？”
陆思凛沉声：“春天。”
“几个月前？”
“更早。”
“更早？”
林羡白愣了下，陆思凛是在高一下学期转过来的，但高二分班后两人才认识，之前一直没见过。
高一的春天……
陆思凛居然这么早就喜欢他了？
林羡白：“你不会从哪见过我的名字，觉得我名字好听吧。”
“……”陆思凛快被对方的脑回路惊到了，无奈笑道，“当然是见过你才喜欢你的。”
林羡白被“喜欢”两个人弄得心底暖洋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可能是没注意我。”
“不可能，你这么帅。”
“……那你自己想。”
林羡白绞尽脑汁想着，一遇到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他就迅速进入睡眠状态，来保护大脑。
迷糊之间，耳边传来温柔缱绻的两个字——
“晚安。”
*
第二天，因为陆思凛集训的时间是六点半，所以林羡白起的更早，本来说自己打车去车站就行了，可对方执意要送他。
到车站的时候，候车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林羡白那趟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他看快到六点半了，赶紧催着陆思凛回去。
“没事，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了，一会儿就上课了，快回去吧，被耽误了。”
陆思凛给他整理了下衣领，“不急。”
两人靠得极近，林羡白能感觉对方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陆哥，要不要亲一下？”
陆思凛一怔。
男生头发乌黑，皮肤冷白，而耳朵那块渐渐染上了粉色。
亲……吗？
当然要……结果林羡白突然推开他：“跟你开玩笑呢，知道你脸皮薄，快回去吧，我这穿了你衣服，应该遇不上鬼的。”
陆思凛：“……”
果然。
还在把他当护身符。
*
林羡白在高铁上坐了半小时，只觉得这半小时简直度日如年，没有陆思凛的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以前的十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于是拿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陆思凛发消息。
可耽误了他学习怎么办？
进退维谷之间，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陆思凛发来的。
——上车了吗？
林羡白这才发现手机信号延迟了半小时，估计是刚才一直在过隧道没有信号导致的。
想到刚才陆思凛被推开时那惊讶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笑。
他是想亲自己的吧。
应该……
林羡白越想越觉得脸皮发烫，对着短信删删减减，终于发了出去。
——等你回来拿到第一名，我们再亲。
*
林羡白回去后就继续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学习更加努力了些，毕竟他现在是在跟年级第一谈恋爱，成绩不能太拉跨。
张一鸣还特意过来问了他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跟陆神谈恋爱什么感觉？”
林羡白想了下：“感觉自己成绩太差了。”
本为学渣的张一鸣：“……成绩差就不配谈恋爱了吗？”
林羡白：“只是不配跟长得帅成绩又好还有腹肌篮球也打得好的人谈恋爱。”
张一鸣：“……”
瞧把你给嘚瑟的？以前这些优点哪一个不被你咬牙切齿吐槽过？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到了周日。
陆思凛集训完后直接参加了竞赛，结束后给他发消息说下午五六点到学校，林羡白提前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老早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等着。
阿姨见他长得帅人又精神，还送了他一瓶水。
“小伙子在这儿等人呢？”
林羡白点头，特别骄傲：“嗯，接我对象。”
十分钟后，集训的校车缓缓行驶到校门口，林羡白赶紧两三步就奔过去，靠车右后方等着。
陆思凛是第五个下来的，几天不见，仿佛又帅了些。
林羡白过去，要给他拿包，结果被拒绝了。
这人真是太双标。
两人并肩走着，又聊不完的话，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柳念念。
那天后，柳念念就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陆思凛，毕竟十几岁的年纪，最主要的还是学习，有陆思凛这样的对象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妨。
反正也不在一层楼，不刻意去找的话也很难遇见。
几场雨下完，也就忘了。
*
竞赛成绩是在周三上午九点出来。
林羡白等人无心上课，就盯着手机不停刷网页，顾宇还时不时在后面抱怨教室网速渣，登不上去。
陆思凛头一回没认真听课，盯着手机看。
林羡白疑惑看着他。
对方看过来，“怎么了？”
“我看你每次都不去老唐那里看成绩单，还以为你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呢。”
“嗯，这次是例外。”陆思凛侧过身看过来，“有额外的奖励，我还挺急的。”
意识到是什么奖励后，林羡白脸红了。
他也没说那是考第一名的奖励啊……只是，只是觉得考试比较重要，其他一切放在后面。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思凛都当真了。
回神后，林羡白看了眼手机，九点了！
他赶紧凑到陆思凛身边：“怎么样，登上了没？！”
陆思凛点了登录，网页一点点出来——
404.
我擦。
林羡白懊恼，转过头去问顾宇。顾宇离教室后门近，网络好，大概一分钟后终于登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顾宇拍了下陆思凛的肩膀：“可以啊陆狗，全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