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白这才明白，原来唐涛这几天经常找陆思凛是为了这件事，他当然不能耽误对方这种大事，于是立刻松手，“那你快收拾！”
说完，又添了一句：“要不要我帮忙？”
陆思凛起身，把柜子里几件挂着的衣服递给他，“这些你收起来。”
林羡白接过来，他以为这是陆思凛这几天集训要穿的衣服，于是整整齐齐叠好后问道：“这些放行李箱吗？”
“……”
陆思凛怔了下，才道：“那是你这几天要穿的。”
“啊？”林羡白耳朵有点烧，“这几天……穿……穿你衣服吗？”
“嗯。”
陆思凛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立起来，看着林羡白：“这几天就好好上课，周末不要乱跑，如果在宿舍遇见鬼，就去我床上。”
还要睡他的床？
林羡白几乎不敢正眼去看对方，含糊“嗯”了一声。
还有二十分钟，唐涛来了电话，催陆思凛赶紧来校门口。
林羡白见他要走，提议道：“我去送你。”
陆思凛摇头。
“你待在宿舍，今晚不要出门了，书包我会让顾宇给你拿过来。”
林羡白觉得说的挺对，他不能再添麻烦，就答应了。
可见陆思凛推门要出去，他突然生出一种不舍，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喊住了对方。
陆思凛回头，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看着他。
“今晚能看见鬼，说明玉佩效果已经不太好了……”林羡白慢慢道，“要不……我们抱一下？”
*
接下来的几天，林羡白都乖乖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连操场都不怎么去。
以前不觉得什么，但现在，旁边的座位空了，林羡白明显感觉到不适，别说学习，连觉都睡不好。
一天能朝陆思凛的座位上看八百次。
连张一鸣都看不下去，“你脖子来回这么多次，不然去试一下新疆舞？”
“……”
林羡白心里正烦，决定咨询对方：“要是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张一鸣愣住：“兄弟，你不会……得癌症了吧。”
“……不是生病，比如在医院待一星期，你会不会想我？”
“哦哦。”张一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想不想，怪恶心的，不过兄弟我会去医院看你。”
“你也会想是吧。”
张一鸣觉得林羡白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羡白：“我感觉我喜欢上陆思凛了。”
张一鸣：“？”
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他这几天不在，我脑子里都是他的脸，根本没心思干别的。”林羡白一边说一边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的，我肯定是喜欢他了。”
张一鸣一脸复杂：“就这？”
他朝林羡白身上扫了眼：“所以你就穿陆神的衣服，还用人东西？”
“……”
林羡白：“我在跟你谈心事，你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张一鸣终于把实话说出来：“在我看来，你早就喜欢他了好吗？只是你自己一直没反应过来。”
林羡白顿住，突然醒悟过来。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陆思凛了啊，所以才会产生从未有过的心情，酸酸涩涩的，心底发麻的那种。
张一鸣拍了他一下，“你怎么像个小女生一样磨磨唧唧的，喜欢的话赶紧跟他说。”
“昂……好！”
林羡白受到怂恿，拿出手机，准备给陆思凛发短信。
距离上次陆思凛跟他告白有段时间了，他居然让人家等了这么久，才确定自己的心意。
林羡白正编辑着消息，就听张一鸣在旁边说：“听说柳念念也去集训了。”
什么！！！
柳念念？她不是还给陆思凛写过情书吗？
林羡白慌了，万一陆思凛接受了怎么办？
不行。
他要去找陆思凛。
林羡白回头，往顾宇桌子上一拍，“你知道陆思凛集训的地址吗？”
顾宇这种老狐狸立刻就明白了一切，挑眉：“怎么？你要去找他？”
“嗯。”林羡白认真道，“有的话，还要是当面说清楚。”
顾宇心想陆狗的春天终于要来了，他把地址报给了林羡白，又立刻给陆思凛发了消息。
——你的小朋友刚问我要了地址，记得洗干净等着。
*
陆思凛刚结束完培训，看了眼时间。
晚上六点。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学习时间很紧张，除了上课刷题就是回酒店休息，也没空和林羡白打电话，偶尔发条短信，刚聊两句，对方就说要睡觉了。
陆思凛抿着嘴。
不会……有别人趁着他不在，跟林羡白告白吧。
陆思凛脑子嗡嗡作响，准备跟林羡白通个电话试探一番，结果刚翻开通讯录，顾宇就来了条消息。
看到消息，陆思凛有些怔。
林羡白要来找他？
……来找他做什么？
难道……
意识到林羡白可能是因为想他才过来，陆思凛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他来找他了。
得回去换身衣服，还要洗个头……陆思凛对着手机品黑屏照了下，他这几天熬夜来着，没变憔悴吧。
今晚剩下的时间不用来上课，可以适当休息。
陆思凛单肩挎着书包，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给顾宇发了条消息过去。
另一边，顾宇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
——提醒他穿我的衣服过来。
顾宇：“？”
陆狗也骚了！人家过去找他，还要穿着他的衣服。
真会玩。
恶心心。
*
陆思凛马不停蹄赶回酒店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就对着镜子照了将近半小时。
很好。
没有黑眼圈。
也没有很憔悴。
他从浴室出来，看了眼手机，八点。
应该快到了吧。
陆思凛第一次坐立难安，像被皇帝临幸的妃子一般。
他想给林羡白打电话，确认一下安全，又怕一个电话就把人吓跑了。
……纠结。
比试卷还难。
又等了十五分钟，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陆思凛心脏跳得厉害，对着门做了几下深呼吸。
一开门——
柳念念穿了件不合时节的小洋裙，头发还带着湿气，显然是刚洗完澡才过来的。
她成绩不错，也在集训的这十个人当中。
好不容易有了和陆思凛独处的机会，当然要把握好。
柳念念之前就给陆思凛写过情书，可惜对方没回应过，她都怀疑情书没被打开过。所以她决定放弃这么委婉的告白方式，直接当面表白。
于是，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拿着白天买好的小蛋糕就过来的。
门很快就开了，可陆思凛看见她后，眼睛里的光瞬间就熄灭了。
“是你？”
陆思凛又恢复到平常冷淡的模样，“你来做什么？”
柳念念脸上的笑容差点因为这冰冷的声音僵住，她努力维持住表情，将小蛋糕提到他面前，“我来给你送吃的，这几天学习太辛苦了，我看你都熬出黑眼圈了。”
陆思凛：“……”
怎么可能？他刚照过镜子！
于是拔高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柳念念见他愠怒了，赶紧低下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可我就是……”
她抬起头，眼里含泪：“我就是忍不住想给东西给你，你知道的，我喜欢——”
“喜欢做甜品就去蛋糕店兼职。”陆思凛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满脸不耐，“还有事吗？”
柳念念怔住。
她还没见过陆思凛这么不解风情的男生，换做是其他男生，看见她这副示弱的模样，早就不忍心让她在寒风里站着了。
而他居然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是在等什么人吗？
突然，柳念念眼角瞥到走廊里有个身影，高高瘦瘦的，很熟悉。
她心里咯噔一声，故意平地一摔，直接往陆思凛怀里倒去。
大声道：“陆思凛，我喜欢你。”
“你干什——”陆思凛没料到她会摔倒，想往旁边躲却已经来不及，结果不经意看到有个人，站在了走廊尽头。
那个人在原地站了会儿，就转头去了楼梯间，像一阵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