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你哥哥会理解你的,我虽然跟你们认识也不久,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心肠本不坏,从前那些话,大多也是强颜欢笑才说出口的吧,放心,浮黎身为天界二皇子,也是有几分法力在身上的,你哥哥会没事的。”
白错看着幽尘,目光中有些玩味,“你这样信任他,莫不是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意?”
听了这话,幽尘的脸瞬间有些热,他害羞的将脸转向一旁,不再看白错,声音也很没底气,白错只听见幽尘的声音轻轻的传来,“没,没有,你胡说什么呢?”
他在狡辩,白错玩味的笑了,活了上千年,他当然看得出来幽尘对浮黎的一腔情意,但是,这位二皇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从前就与灵枢仙君闹出了不少乱子,还曾经豢养妖兽用来剖丹修行,现在又只身来了他们古仙界,不知道意欲何为?
幽尘这小子竟然看上他了,虽说东海也是正经仙宫,是授了玉帝符篆的地方,但是他幽尘一个东海丞相之子,要想入清虚宫做事,都是难上加难了,更别说他同浮黎的这桩情爱,能得到多少仙家认可,都是个问题。
白错心不在焉的想着这桩好玩事,一时间,也没心思再看悭臾如何。倒是幽尘,不慌不忙的替他看着浮黎与悭臾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白错就听见浮黎的声音兴奋的响起,“白错,白错,白错,你快看,悭臾他……”
没等幽尘说完,白错转过头,就看见方才一直悦耳动听的淡雅琴音戛然而止,那宛若高山流水泉鸣玉砌的叮咚声里,面貌丑陋的巨大怪物缓缓褪去身上的皮,变成个黑衣黑发的青年来,青年立在潭水中,浑身都被寒凉的潭水浸透,他站在远处,遥遥朝着浮黎的方向拜了拜。
“榣山司狱使悭臾,见过二殿下。”
浮黎收起琴,站在原处嗯了一声,然后眼看着白错眼中滚着泪,扑进池水里一把抱住黑衣青年,青年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木木的任由白错抱着,连衣衫上被白错的脂粉沾染上也毫不在意。
隔了千万年的时光,人世间早不知经过多少轮春夏秋冬,日月更替,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人,现在好生生站在他面前,触摸得到他的身体,听得到他的呼吸,看得到他的样貌,这是怎样巨大惊喜啊,白错一时间没了所有的张牙舞爪,将自己埋进悭臾的胸膛里,任由泪水流的肆意。
他好想他,好想好想,他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还有再回来的一天。
白错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将脸埋在悭臾胸口,声音闷闷的传来,“哥哥,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黑衣黑发的青年声音一如往常的淡漠清冷,“嗯,回来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幽尘悄悄走到浮黎身边,小声对他说,“看来白错不会怪你了,二殿下,我本来以为你的性子就够冷淡的了,没想到这条鱼比你还要冷。”
浮黎转过头看着幽尘,话语中有些无奈,“嗯,这事算是解决了吧,暂时可以这么说。”
等等,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这条乌龟说他冷淡?冷?淡?有吗?怪不得灵枢不喜欢他,喜欢德苍去了,那这么说的话,这条小乌龟也不喜欢他浮黎喽,真是走了场寂寞。
天界二殿下默不作声地想。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浮黎看着眼前兄弟重逢的感人场景,冷不丁来了句,“悭臾,你喜欢太子长琴吗?”
这个问题似乎问的很不是时候,也有些尴尬,索性黑衣黑发的青年也没有生气,他只是依旧保持那副淡漠的表情恭敬地回答浮黎的问题,“我,我只是喜欢听他的琴声,你的琴声与他很像,样貌也是,但你,不是他。”
“哪里不一样呢?”浮黎接着问。
想了一会儿,悭臾老实道,“太子心肠很好,脾气也好,从不发火,平时最喜欢抚琴轻笑,不然就是和鸟儿们说话,二殿下您同他,委实有些不同之处,具体,具体是什么属下也不清楚。”
浮黎这话问的委实有些太为难悭臾这个木头脑袋了。
不过当事人好像并不这样想,浮黎抬眸,又来了句能让气氛降至冰点的问题,“那你喜欢白错吗?”
这会儿连白错都不淡定了,浮黎你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语气不善的看着浮黎,“二殿下莫不是看书看傻了?平白无故的编排我同哥哥做什么?幽尘你也不帮着劝着点,省的有人说你们东海来的人不知分寸,整日在二殿下耳根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哥哥你不用理他们,我们去榣山上看看去。”
白错这个人脾气躁,所以他一生气,就爱噼里啪啦的说上一大堆。
好在悭臾算是个好脾气的,他按住自家弟弟正要走的手,说了句让白错意想不到的话,“错儿他,是我义弟,我们从小,一直在这里长大,我对他,委实没有什么想法。”
悭臾这话说得真是诚恳无比,可惜浮黎这个脑抽的并不打算放过他。
第10章 二皇子的心事
浮黎默不作声看着悭臾,这个年轻人此刻恭恭敬敬保持着向自己双手行礼的姿势,他的双手垂下来,立在身侧两侧,腰肢微弯,声音一如方才的冷静淡然。
山洞里一时间很静,很静,浮黎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响在耳畔,面对悭臾的恭顺,他反而有些紧张了。
过一会儿,等浮黎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却听见悭臾的声音波澜不惊的响在空旷的山洞里。
他说,“二殿下,属下委实不知您与太子长琴是何关系?但是您与他实在是相像,但是悭臾心中所思念的人,只有他一个,确实无法再爱上别人,还请您同丹霄太子说说,让他放弃那个想法。”
浮黎眼眸波澜不惊,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似乎藏着大海的干净纯粹,虽然他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幽尘却罕见的从中窥到了些怒火,而浮黎接下来的话也间接印证了他的猜测。
浮黎看向这个青年,眼眸依旧波澜不惊,他的神色染上些许恼怒的情绪,“值得么?”
悭臾紧紧闭着唇,又死死闭上了那双澄澈的眼眸,浮黎听到他说,“殿下可知道北海的鲛人?听闻鲛人能泣泪成珠,一颗鲛珠在鬼市上价值万金,所以引来了许多人的肆意捕猎,有的鲛人为了保全自己,甚至自毁双目,我悭臾也是这样想的,若殿下也对我抱有同样的想法,那悭臾今日,只好死在这汪潭水里了。”
白错有些错愕,他是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性如何,除非他自愿,否则,就算是天君或者玉帝来了,也拿他没办法的,更别说浮黎这个二皇子了。
但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哥哥他竟然要以死明志,他就那么,喜欢长琴殿下么?
幽尘听到白错声音激动的大喊,“哥哥,哥哥不要。”
白错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他声音也带上些哽咽,语气哀伤又十分薄凉,“哥哥不要,哥哥我们才刚见面,哥哥你不要死,哥哥,我不想失去你。”
他的话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笃定,一点逻辑都没有,只剩下满满的情绪宣泄在面上。
看的幽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并不知道浮黎跟丹霄要做什么,只是凭本能的觉得,面对来自天界的这两位尊贵殿下,悭臾和白错他们,似乎毫无反抗之力,只为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幽尘忍不住看向浮黎,“你要做什么?把悭臾逼成这样?”
浮黎笑了笑,又是惯常挂在他脸上的那种敷衍微笑,带点嘲笑的神色,他回过头看着幽尘,唇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幽尘,白错并不是普通蜃妖,他是蜃妖同鲛人的孩子,所以,他身上有一半的鲛人血统。”
话都说到这里,纵然幽尘再傻也猜到了浮黎要干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浮黎,目光中是满满的震惊,“你,你也要收他们俩为天奴?”
浮黎又笑了,恍若九天仙子下凡尘的风采在他脸上一一绽放,他轻声说道,“是啊,如此绝色,我怎么可能放过呢?”
幽尘整个人都傻掉了,虽说他从前在东海也多多少少也曾听说过断袖这档子事,但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他声音有些颤抖,忍不住问浮黎,“人,人,人家都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迫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