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律师来的也忒快了,警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请问你们局长在吗?”那律师礼貌地拦住几个警察,“嬴藜小姐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在贵地遭到意外袭击,甚至有生命威胁,我想你们局长应该已经接到相关部门的电话了,我们还是先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嬴藜和小团子大摇大摆地离开,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坐上车后,径直向老九家而去。
老九那边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
嬴藜和小团子根本就没有身份证,所以进了警察局,这事就分外难办。
不过还好,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能平平安安活这么多年,不跟有关当局报备一声,怎么都不合适。
所以在最开始,老九就加入了非正常研究中心,这不是放在明面上的机构,但是却是专门处理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的专业部门,安全等级最高,权限管理顶级。
所以在嬴藜进了公安局之后,老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跟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打了电话,一层层分派下去,还专门派了律师去现场处理,才算是把人捞出来,又不至于大动干戈,又让人怀疑。
做完这一切,老九看着旁边这几天沉迷画画的傅子虚,“出版的事我给你申请下来了,要不然你这些稿子就直接放进去吧?”
“好啊。”
傅子虚答应地很痛快。
“我们中午吃烤鸭吧?”老九接着问。
“好啊。”傅子虚还是没二话。
“明天你继续住在这里?”老九狐疑地看着头也不抬的傅子虚。
“好啊。”一成不变的回答。
“明天我带你认识个人?”老九越发怀疑地看着傅子虚。
“好啊。”傅子虚语调都没变,跟复读机一样。
“你这是设定的自动回复吗?”虽然很想问问傅子虚吃不吃翔,但是微弱的求生欲还是让老九没问出来。
“不是。”这次的回答终于不一样了,傅子虚扔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着老九,微微皱眉,“我就是感觉今天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给你算一卦?”老九也觉得傅子虚有些不对劲,但是大事她能算出来,这细枝末节的,总不能指望她也能算出来吧。
“不用,你算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傅子虚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直觉,干脆地拒绝了老九的提议,“你之前说你们九个人都会死,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这话说的,谁能算出来自己的死期啊,不知道医者不自医吗?”
对着傅子虚翻了个白眼,老九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傅子虚眼里像个天气预报了。
“你胡扯吧,你之前不是算的挺开心吗?”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傅子虚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老九看着傅子虚这副样子,有些震惊地挠了挠头,“卧槽,老子死期到了?这么快?”
“什么?”听见老九的自言自语,傅子虚猛地抬起头,看着老九的眼神中也是不敢置信。
“卧槽,哪个人才还把这日子提前了?劳资还以为最起码能看见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老九扶着桌子的手一软,平常再怎么说都是嘴上说说,但是现在真的事到临头了,还觉得面对死亡,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不行,”傅子虚的脑海中突然出现离开时敖幽的那张脸,“老九,你快想办法,这到底应该怎么办?敖幽不能死。”
从心脏处越来越多不断涌现出的情绪和感受,几乎要完全将傅子虚吞没,她几乎匍匐在地上,这种对于精神层面的冲击远远比身体上的攻击难熬。
“在想了在想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谁能有老九积极,但是越是这种紧张时候,越是脑子一锅粥。
手紧紧地抓着地毯,傅子虚深吸一口气,“我比你们先死,你们是不是就可以保持现在永生不死的能力?”
“你……”急得腿软的老九直接坐在地上,看着缓缓坐直身体的傅子虚,再多没用的话被她咽了回去,“理论上来说,是。”
“那就我死。”
手扶着老九的肩膀,傅子虚说出的话毫不犹豫。
老九的手同样扶在傅子虚的肩膀上,脸上的紧张迷茫褪去,露出个纯粹的笑意来,“你不怕灰飞烟灭啊?”
“不重要。”
傅子虚另一只手握住老九之前拿着的那把匕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这一切,也是我算好的吗?”
惊诧于傅子虚的冷静和敏锐,老九无声地点头。
无论是解救出姚未寒,还是将能量耗尽没法转入虚空的小团子和不认路的嬴藜姚未寒扔下,或者是之前送走的敖幽,都是算好的。
“我前世应该不是个坏人。”
傅子虚笃定地说完,将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心脏,最后看着面前的老九,安详地闭上了眼。
抱住倒过来的傅子虚,老九眼眶红了,笑得极为难看,“你是个屁的好人,你只想着那些人,最后全算计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倒是让你坑惨了。”
怀中的人逐渐失去心跳,失去脉搏,失去温度,老九静静地坐着,看着鲜血流了满地。
傅子虚确实算无遗漏,那些在乎她的人,都被她支开,没有人看到现在这一幕,只有老九。
在傅子虚温度消失的最后时刻,老九从傅子虚的心口□□那把匕首,“老子特么千年前欠你的,现在还了,以后,可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后会无期吧,轩辕。”
说完最后一个沉寂已久的名字,老九看着匕首上的冷光,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风云涌动,本来万里晴空的天上瞬间乌云密布,阵阵响雷劈开乌黑的天空,一道白色的龙影在云中若隐若现。
第46章 花开两朵
银龙的身影自天边而落,一道白光后,落在了老九家的阳台上。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敖幽却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只要想到马上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傅子虚,而且傅子虚还能长生,她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敖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傅子虚分享这个好消息。
从阳台走进客厅,敖幽视线来不及转动,就直接对上了地上靠在一起的两人,还有那几乎蔓延浸湿整块白色长绒地毯的血迹。
笑意僵在了脸上,敖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向前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整个人的神魂好像一瞬间被抽离了出去。
“傅子虚!”
等终于稳住恍惚的心神,敖幽踉跄着走到了地毯上,颤抖的手抱住傅子虚的肩膀将靠在老九怀中的傅子虚揽进自己怀中,又扶住了失去支撑倒过来的老九。
看着老九心口上的黄金匕首,再看看傅子虚如出一辙的伤口,敖幽只想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悲伤到极致的人,甚至连眼泪都没有,表情也没有,敖幽像是个没有灵魂的雕塑,揽着扶着怀里的两人,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嬴藜和姚未寒还有小团子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傅子虚,老九?这发生了什么?!”
两人愣神之后,飞速过去确认了身份,看着同样呆滞的敖幽,确认了这一噩耗。
小团子还是小娃娃的模样,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毯上在最初的惊呼后陷入诡异沉默的一群人,眼睛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小团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几个人,嬴藜过去将小团子抱起来关上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傅子虚和老九都算得上是这些人中最靠谱的,像主心骨一样,结果现在两个人骤然离开,悲痛之余,还有说不尽的茫然无措。
在几个人中,敖幽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一开始那一幕冲击力过大,让她一瞬间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现在人一多,她神智回归,重新冷静下来。
眼前的不一定为实,从小对始祖的绝对性信任让敖幽坚信,既然始祖答应了,那傅子虚绝不会死,至于现在眼前饿情况,也许只是暂时的。
将傅子虚和老九两人放平在地毯上,敖幽指尖冰蓝色雪花飘过,两副晶莹剔透的冰馆将两个人完全冰封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清醒过来,也会更能带动其他人恢复清醒,姚未寒看着敖幽的动作,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