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你管管她。这时,秦超令反倒把话题扔给了林言,气急败坏的叉着腰,用鼻孔冷冷的“哼”了一声,
梦,听到没,秦叫我管管你。林言走到祁梦的身边,继续说道:说,我不在的这个月,是不是背着我与哪个小帅哥约会呢。
那你问木桓好了。这时秦超令把手中的袋子挂在林言的手上,挽起祁梦的手,向前走了。
林言同木桓站在原地,对视了一眼,耸耸肩,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无法。摇着头,追着她们去。
他们四人排着队站在山脚,看着没有尽头的水泥台阶,与两旁长满的高而茂盛的松针,表情僵在了脸上。马上就到中午,今天的太阳又格外的毒辣,来时路上的那份兴奋,此时静静收在心底,雀跃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林言,你确定爬上去,我们还能下得来。秦超令双眼盯着台阶,语气平静如水,身体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也是听木桓说,谁知道修出来的是这样的。林言吞了吞口水。
别又把问题推给我。木桓痴痴傻傻的说着,两眼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后背却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们看,有人下来了。祁梦兴奋的用手指着下来的一男一女,声音轻松。
哇,只爬到一半就放弃了吧。三个异口同声望向祁梦。
怎么会,走吧。祁梦兴奋的跑上了台阶,望着还在发愣的三个人。
你们不走,我走了。说完转身往上爬。
等等我。林言随身赶后,木桓也跟着上去了,秦超令无奈的摇着头,也跟上去了:反正等一下累的人不是我。她小声的嘀咕着。
台阶的两旁,高大而茂盛的松针,松针下盖起供旅客们休息的凉亭,凉亭上三两好友坐在彼此的身边,寒暄,戏闹。情侣你侬我侬的你靠靠我,我靠靠你。正午的阳光,从茂密的松针中穿透,像钻石在闪光灯下闪闪发光,地面的光斑像一块大大的地图,像变换移动的魔法。
体力不支的祁梦弯着腰,靠在林言的大腿上,竟然睡着了。
他们仨人围着一个圆石桌,开始玩起了扑克牌,木桓把桌子上的零食推到一边,用纸巾擦干净,放下洗好的扑克牌。
我就说吧,她肯定会体力不支,会中途睡觉,你还不信。秦超令摸着牌,躲了躲身旁的木桓,说:不许偷看。
打牌就打牌,你就废话多。林言瞟着眼睛看了一眼秦超令手中的牌,得意的笑了。
你废话才多。这时靠在林言大腿上的祁梦动了动,林言伸手扶她起来,头发凌乱的像鸡窝似的,碎头发里冒出细小的汗珠,双眼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缝,朦朦胧胧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又将脸贴在石桌上,又一动不动。
木桓,脱衣服。秦超令放下手中的牌,去拽木桓的外套。
你干嘛。
你脱就行了呀。
然后秦超令把衣服叠好,放在林言的大腿上。
这样她就会睡得舒服一点,石桌冰凉冰凉的,感冒了怎么办。秦超令坐回位子,拿起反着放在石桌上的扑克牌。
林言再次将祁梦轻轻的拽回自己的怀中,脱下外套,盖在她的头上,遮住洒下的阳光。
他们扑克牌玩得没了兴趣,都开始犯起困来,木桓把双腿搭在凉亭上,把帽子盖上脸,迷迷糊糊的听着风声睡着了。秦超令吃着吃着零食,也打起了哈欠,到午睡的时间,眼睛皮再也抬不起来,双手放在石桌上,把脸靠在上面,沉沉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慢慢的闭上。
林言像一把自动的伞般,拱起身子,把手搭在石桌上,额头靠在手臂上,看着大腿上沉睡的祁梦,看着看着自己也睡着了。
狂热的气温,在半山腰肆意的挥洒,幸好吹起的风是凉的,才不至于大汗淋漓。
祁梦是被热醒的,她伸手拉开盖在头上的衣服时,只听得林言的呼吸声,他像一把伞似的盖在自己的头顶上,她将头轻轻的放正,面对着林言的脸,盯着他看,洋溢着笑容的眼睛里装满星辰,轻轻勾起的嘴角,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无比的知足。
她轻轻的将头从林言的大腿上抬起,顺着身子慢慢的钻出来。她坐直身体,看着东倒西歪的三个人,不经笑了笑,突然咧着嘴,将双手轻轻的放在腿上,紧紧的捏住,腿麻了。她将腿长长的伸着,与此同时,睡在长廊座椅上的木桓翻了一个身,用手紧紧的拽着扶手,半截身子已经掉在地上,吓醒时脱口而出一句“我去”。
这下彻底没睡意了,他站起把帽子戴好,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沉睡的两个人,使坏的笑了笑。
祁梦知道他要干啥,她用力的笑着,还未恢复的元气,让她全身没有力气,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找干枯的细草,然后调皮的伸到林言的耳朵里,伸进去,拿出来,再伸进去,轻轻的搅动,迅速的拿出来。林言睡梦中伸起手,在自己的耳边动了动,最后转个头,把耳朵压在手臂上,木桓起身,向另一边耳朵使坏。
林言终于被他弄醒了,他使劲的摇摇头,用手揉了揉两眼之间,看了看躺在自己大腿上的衣服,再看看祁梦,起身追木桓去。
林言。刚跑到木桓的身边,祁梦就叫他了,她伸起自己的双手,示意要他拉她起来。
这时木桓又开始对秦超令使坏,他憋着笑,得意的表情在脸上肆意。
林言和祁梦开始收桌子上的零食。
木桓。秦超令莫名其妙的叫出了一声,声音太大,仨人都被她吓了一跳,秦超令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被吓到的仨人,气就消了,反而笑了起来。
你幼稚死了你。秦超令指着木桓,只是呲着牙笑,笑盈盈的眼中像松针中落下点点星光,粘在眼角,熠熠生辉。
走吧,看谁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最后爬上去的请吃东西哦。林言开始爬,手中提着吃剩的零食。
那我知道是谁了。木桓紧随林言的身后,转头看着祁梦,这时秦超令已经超过了祁梦。
你们这群人,你们是故意的。祁梦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站在原地不动。
木桓与秦超令超过林言,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究竟谁会输,经过激烈的讨论,一致认为会是林言。
林言伸手去拉台阶下的祁梦,却被偷偷走在身后的秦超令一推,掉了下去。祁梦看着她不停的点头,得意的笑着。
秦超令,你个大坏人。林言用手指着向上跑的秦超令,声音却落在她的大笑声之后,被淹没。
叫你得瑟。祁梦拽着林言后背的衣服,绕过高高的台阶,走到下面再往上走。
累不累。林言温柔的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祁梦,汗水已经浸湿了她前额的碎发,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软绵绵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力气。
不累,就是腿有点软,刚刚麻了还没反应过来。祁梦用双手拽住林言后背的衣服,像是被他拖着走一般。
那我们走慢一点。
好。
秋风吹起半黄的落叶,跟在他们身后撒了一地,台阶上飘起的尘埃,飞落两地,看不清的轨迹线,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顺着阶梯向上延伸。
祁梦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最在乎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她想这一定是那种平淡的幸福,虽然没有带着传奇般的色彩,但一定是平淡生活中最让人羡慕的那种。
第55章 黑暗就像死亡的地狱
山顶的广场上卖东西的烧烤摊越来越多,客满而坐,夕阳斜下坡的时候,带着悲壮的鲜红色,映着山颠上每个人的脸,被油烟熏得不停转动的人,嘴里不停的骂着脏话,酒精上头的人,把瓶口从嘴角中缓慢的拿下,痴痴的看着西边最后一趟给太阳送行的鲜云,眼中散发着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落寞,像一种失去所有美好的灰暗,情绪总是会被酒精的发酵而带动,那些平日里隐藏着的伤感,这时会随着西边的忧伤一迸而发。
然而面子,是人们对这个世界的唯一反抗,他不选择丢人现眼,却把所有悲伤告诉眼睛,让它帮忙承担所有。有的人在伙伴面前大谈人生论,在弱者面前做一个像坚不可摧的强者,然而活在强者的面前,则需要不停吹嘘自己的灵魂,除那些所谓面子之外,一无所有。
总有好心的人礼貌的坐在身边全程的“嗯”“啊”听完你的悲惨故事,然后你的故事还是故事,你的悲伤还是你的悲伤,你所无法释怀的事情,在你同别人讲起的那一分钟,早在别人耳边随风而散。人的心很小,很窄,装不下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外来物,那些长得跟圣人模样的人,他们总是被赋予好耐心,在听故事时可以一心二用,为你寻得一丝你还在意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