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舒服?秦朝令小声的问着祁梦,祁梦想要摇摇头,可是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连动都不能动,而脸上挂起浅浅笑意,看着面前的路:好多了!
那你想吃什么。秦超令问。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没关系吗?
哎呀,没事,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生什么大病,不碍事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震着头还是很疼,干哑的嗓子还是很痒。
还没事,你都快烧傻了。林言语气冷硬,却心疼的看着慢慢挪的祁梦,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可能不碍事儿呢,她只是想要假装自己没事罢了,却又无法装得有模有样。
祁梦,你想吃什么。木桓迎了上来,这时,他没有看脚下的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踉跄,身体歪歪斜斜,差点倒下。
他逗笑了他们三人,自己的脚尖却痛得动都不敢动,祁梦咧嘴笑过以后,伴随着痛处,又一次攻击她的头部,不过,他忍住痛楚,笑得满面桃花。
这时候,她似乎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是曾经不管怎么努力才会融入的群体,她感觉自己正身在其中,被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治愈着。
如此这般,揪心的痛处便消了一大半,她轻轻的甩头,伸手捧着自己的脸,心想:到此为止,真的可以不用一个人了吗?
她如释重负,笑得天真无邪。
烧烤摊前,祁梦双手杵着下巴,看着你争我吵的三个人,感觉无比的温暖。
就今夜的夜空看来,明天应该是个晴天,近日都将无雨……
第28章 依旧空置,你还未来
翌日,天空居然飘起了小雨,潮湿的地面被人踩得脏兮兮的,祁梦把头伸到窗子旁,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的撩开窗帘,看着外面陆陆续续的人群,以及被带入黄泥而被踩脏的水泥地面,她缩回头,翻了个身,把被子裹了裹,并没有起床的意思,毕竟昨天差点被烧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她可不想大清早淋着毛毛雨跑去教室。
想到此处,不由得闭了闭眼,感觉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于是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玉兰树上的鸟叫声,越听越清晰,此刻睡意全无,连闭眼都觉得麻烦,瞪着一双精气神的眼睛,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动也不想动。
霎时,她双脚一蹬,坐立,但头痛还未完全消去,所以痛得直咧嘴,伸手捧着脑袋,终又两眼消散的低垂着头。
现在教室里的人一定在争分夺秒的议论她。
他们就是这样,只要嗅到任何一点八卦的味道,就会追溯其根源,然后添油加醋。再次听见的时候,将又是另一个版本。
昨天她晕倒,是林言不顾及任何形象的,将她从众人面前背起,奋不顾身的朝医院跑去,即使跟在后面的老师一脸莫名,大家面面相觑。
都会觉得林言怎么会对别人的女朋友如此上心。
今天,他们一定都无法全神听讲,两两之间,一定会为了这个故事争论,然后不服气的各执一词,历来都如此。没有人会在意祁梦,即使无意间看她一眼,那也是因为故事谈到高潮时,有人需要确认她是否真的毫不在意。正因为如此,大家会用好奇的异样眼光看她,有人佩服她的耐性,面对如此议论纷纷,依然如此淡定自若。有人想试探她的底,究竟要如何才可以抓住弱点,一击必败。有人则好奇,被猜测的故事性,到底有几分真假,她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是否真的没有半丝的阴暗面会笼罩她。
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简单的故事,现在变得连自己都不清楚,复杂的剧情,就像她杂乱的心,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虽然请了早上的假,但祁梦不想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围困,这样自己呆着,情绪会变得更消沉。教室里好歹,还有人可以分散消极,即使那些都是消极的组成部分。
课间操到了,雨似乎已停下了,祁梦洗漱完毕,在镜子中看着憔悴的脸,有点蜡黄蜡黄的,连红润的嘴唇都变了颜色,她使劲扯着无神的双眼,用手把嘴角往上拉了拉,保持着强硬的微笑,在镜子前不停的晃。
但她无法长久保持笑容,因为那需要精力,她的元气还未恢复,注意力无法一直集中,所以她又泄气的倒回了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做人就是要随时保持微笑,你稍微给面部做一些拉松,别人就要开始揣测你的心情,今天是否快乐。
做人群的一份子,就要小心翼翼,不然你动作稍微大点,别人就觉得你伤害了他,人群都是如此,这般脆弱吗?祁梦想,是的,她一直都要小心翼翼的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她害怕像恶作剧一样时常发生的家庭矛盾,最后都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她连走路的声音都得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吵着敏感的生活,惊动生活,矛盾便会升级,黑暗又该惩罚她了,挑起事端又无法将它熄灭!
这太苦恼了!
她看着食堂前一涌而簇的学生,放下被风吹得鼓鼓的白色窗帘,将头缩回,从桌子上捡起书,呼了一口气,再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拉了拉嘴角,带门而出。
大课间,教室里总是乱哄哄的,你追我赶,书与本子,总是满教室飞,垃圾纸屑,到处都是。前脚刚步入教室,祁梦就被一团纸狠狠的砸在脸上,痛得她咬了咬牙,用手捂住被打到的位置。
可是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教室里边的安安静静,你追我赶的人群,也变得你推我挪,刚才那一幕估计没有看到吧?或许没有人敢承认。祁梦一直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她随时保持笑意,可是敢接近她的人却少之又少,或许是她天生自带的冰冷气场,所以,所有人都会与她保持距离,甚至都不敢接近她。
她的笑容在别人眼中,就是礼貌性的微笑,并不是向对方发出邀请“我要与你成为朋友”的微笑,这一点她连自己都不清楚。
其实她也未曾想过,要与所有的人都成为朋友,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反正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长久存在的,连你最爱的儿子都会娶了别人而背叛你,更不要说毫无关系的那些陌生人。
祁梦毫不在意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书,却发现时不时的总会有人用一种火辣的目光盯着她看,像是一双隐形的眼睛,大张旗鼓的从阴暗面投射过来,轻轻松松的停在她的身上,上下翻找,未发现异样,便会自觉退去。若让她嗅到什么异样,她就像空气般,随时隐没在祁梦的周围,保持着距离,随时监视她。
祁梦,你来了,好些了没,昨天真是吓死我了,你就那样站着站着,突然就倒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呢。王莲从最左边的位置上走到最右边靠窗的位置,坐在祁梦旁边的空位上,拉起祁梦的手,一阵寒暄。
那你知道你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王莲惊讶的样子,让祁梦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喜欢讨论这种没趣的八卦,还是关于自己的。
既然是晕倒,那我怎么知道。祁梦挣开手,在书桌里故意翻着书。
是林言。这时王莲的眼睛像寻得猎物般,注视着祁梦的一举一动,连眨眼的小细节也没有放过。
听到林言的名字,祁梦的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表情上有过瞬间不知所措,随即恢复正常,把书放在桌子上,问着王莲:然后呢?
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知道,她也感觉得到,既然她那么好奇的想一说为快,那蓝祁梦便成全她的喋喋不休。
无妨,反正添油加醋的故事,她听得够多了,再多一个也无妨,只是这样对她没有意义的事,她是如何做到这样津津乐道的。
他背着你,都不顾及老师在不在,就往医院跑。王莲说着眼神中带着一层薄雾,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想要将祁梦团团围住。
嗯!
他着急的样子,你是没看到,那个时候,仿佛在他的眼中只看得见你,并无他人的存在。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头,一个沉重的石头,冲击着王莲的心脏,激昂的语气变得平和,张扬的四肢也收敛起来。
嗯!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言,他害怕的样子,抱起倒在他怀中软绵绵的你,不停的喊你的名字。王莲像是讲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眼中平添了些许的柔意。